“道士?可知那道士底細?”李恪直覺有危險。
“江府已秘密打探,消息還沒有來。”錦雲彙報。
李恪沉了一張臉,冷笑道:“蕭氏雖經營日久,掌控了劍南道,但他在蜀中真真切切的勢力可沒有多少。通知江府協助暮雲山莊把蕭氏一族的都給我下獄。”
“暮雲山莊隻是商賈。公子,怕暮雲山莊還不夠吧?”錦雲有些擔心。
“暮雲山莊雖是商賈,但掌控著蜀中與外界的陸上運輸。朝廷也會給幾分麵子。若是暮雲山莊遭遇了什麼山賊凶犯。朝廷不會不重視的。”李恪緩緩地,手指輕輕瞧著案幾麵。
錦雲與李南經此提點,茅舍頓開。爾後,錦雲憂心起來,道:“還須一人來配合設局呀。用誰好呢?”
“用我們的人總是不太好。公子,那高士廉可是一把好刀。”李南立馬,“先前,公子被彈劾,隻有他趁機告了長孫無忌一狀,看起來是站在公子這邊的。”
“南啊,你真是真。”錦雲撇撇嘴,“我在蜀中日久,雖擔的是護衛首領的責任,但對高士廉這人也是略知一二。他是北齊清河王的孫子,是長孫無忌和文德皇後的親舅舅,可當年長孫無忌與文德皇後孤苦無依,長孫晟又死在突厥,曾在突厥做官。作為親舅舅,為了所謂名聲,能將親妹妹的遺孤丟棄在外,嗬嗬。這樣的人哪裏會站在誰那邊呢?”
“錦分析得沒錯。高士廉是利益至上之人。昔年能為了名聲對親外甥與外甥女袖手旁觀。長孫無忌得勢後,高家與長孫家看似其樂融融,實則關係早就破裂。那高士廉很是清楚形勢,知曉一旦長孫無忌做到一手遮,高氏一族的日子絕對不好過。他在那時選擇破釜沉舟,不過是不想作為長孫無忌的頭號敵人的我倒了。”李恪。
“那公子的意思不要用他?”李南問。
“這樣的好刀,不用還用誰?你們就送一份大禮給他,把劍難道駐守貪汙軍餉的證據一並送一份兒給他。”李恪輕笑,先前盤算著怎麼將家裏的蕭氏處理了,免得她隔三差五算計他,還往外傳遞蜀王府的信息。這會兒蕭氏就自己作死。
“公子,此番就對付蕭氏一族,是否太過急躁?畢竟蕭氏經營日久,而且這些年熱衷於聯姻,與各家勢力盤根錯節。屬下怕屆時,打虎不成反被虎傷,還會打草驚蛇。”李南十分憂心,他隻道是公子如今為了楊九姑娘,要將家裏的蕭氏打發了,如今才急切對蕭氏下手。
“打草驚蛇?前日裏,京城來了消息。太子與魏王拒了蕭氏一族的婚,長孫皇後親自拒的,當今陛下也是同意。這擺明是要對付蕭氏。而蕭氏一族掌控了劍南道上的兵馬,如今這也算要到頭了。我們隻不過是幫陛下一把罷了。再者,送一份兒大禮給高士廉,讓高士廉升遷升遷,給長孫無忌添添堵,這買賣還算不錯。”李恪笑起來。
錦雲與李南聽聞,皆送了一口氣。李恪卻已起身寫下密信,讓李南會同舒敏著手去辦。
而他則是讓錦雲去稍作休息,爾後還伺候江承紫。因為此番,他的出使團裏,不曾帶了女子,阿紫也不曾帶了丫鬟。
“是。”錦雲不多言,兀自退下。
李恪則是將一對草編蟋蟀放在手裏,籠在袖間,輕輕走到隔壁營帳裏。軟軟的狐皮鋪成的床上,江承紫還在沉睡,長睫毛輕顫。
李恪就坐在旁邊,想起前世裏,他也有很多次要等到她徹底熟睡了,才會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去看她。她那會兒就喜歡這樣右側臥睡著,抱著被子角。隻是那時她已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臉上也沒有什麼笑容,睡夢中還愛蹙眉。而今,她形容尚,睡著的時候,神情舒展,唇邊露出笑。
李恪看著她,隻覺得心頓時柔軟起來。真願意她永遠這樣安寧,快樂。是的,此生所願,就是希望她永遠安寧、快樂,直到兒孫滿堂,白發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