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江承紫再度提出快點回長安,認為京城波雲詭譎,老狐狸眾多。
李恪懶懶地:“莫急,長安有李承乾呢。”
“他呀,就算再聰敏,可他麵對的可是長孫無忌之流的老狐狸呢。”江承紫撇撇嘴。
李恪伸手輕輕將她唇邊的一粒飯粒撿下來,神色溫和地:“你忘了?經過這一次,承乾可不是一個人在長安孤軍奮戰了。”
“那還有誰?”江承紫嘟囔一聲,隨即恍然大悟,“哎呀”一聲,,“我怎麼沒想到呢。經這麼一鬧,你父親定然是有所警覺,對長孫無忌等人的野心也有所窺伺,必定會站在承乾背後的。”
“此番,不必擔心了吧?”李恪笑得如同溫潤的玉,一雙晶亮的眸子映著跳動的燭火,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惑。
江承紫被他看得心慌,連忙點頭,避開他的視線。
李恪看她那嬌羞,隻覺得心裏有一種狗尾巴草的草尖從心上輕輕拂過的酥麻,整個人很不自在。
兩人各懷心事,便不知該什麼話,江承紫兀自扒拉著飯,李恪就坐在一旁,瞧著那燭火發呆。不知過了許久,燭火“嗶啵”一聲,竟然嚇了兩人一跳。兩人不由得抬眸看對方,也才相視一笑,甚為不好意思。
“阿紫,你,真好看啊。”李恪瞧見她低頭,那溫柔不勝嬌羞,便低聲。
“越發胡。”江承紫嘟囔,隻覺得沒見到他時,恨不得馬上見到他,如今見到他,竟是這般不自在。
“沒胡。”李恪有些無賴,想要打趣他。
江承紫不理會,便認認真真地品嚐飯菜。這些日子,她就靠吃隨身攜帶的幹糧一直在山裏急行軍,並沒有吃過一頓好菜好飯。
李恪看她吃得認真,也不忍心打擾,就繼續在一旁坐著。坐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想要找她話,便函了一聲:“阿紫。”
他的喊聲婉轉,帶著略微的撒嬌。江承紫筷子上還夾著一片雪白透亮的魚肉,便抬頭問:“怎麼?”
“你虛歲也十二了。過完這個生日,虛歲就十三了。若是辦及笄宴也可以的。”他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建議,因此聲音也越來越。
“啥?”江承紫還是夾著那片雪白的魚肉,隻覺得李恪這扭捏的樣子還真是前所未見。
“我,我的意思是,你,你早些辦及笄宴,早點嫁我可好?”李恪豁出去了,不敢看江承紫的眼,帶著視死如歸的決心了。
江承紫心裏甜蜜,但還想好該怎麼回答,正在琢磨。李恪又連忙補充:“你莫擔心旁的事。上次,王大夫的話,我會緊緊記著,我,我,我珍惜你,我隻是很想名正言順地寵你,不想總顧及還未成婚什麼的——”
李恪越越覺得不清楚,偏生他又不能直接出口來,於是冷靜自持的貴公子也是一臉焦急,語無倫次。
江承紫看著他的模樣,心裏樂嗬,表麵卻平靜淡定,淡淡地問一句:“這樣啊?”
“是,你可願回去就嫁給我?”李恪忽然覺得等不及了。這一次出使突厥,與她分別這幾日,他就每一刻都在想她,恨不得時時瞧見她。
如今,瞧見了她,一想到回到長安。他要住在蜀王府,而她要住在楊氏六房。雖同在長安城,但他不是六房的人,總是跑去六房找阿紫,總是不成體統。何況,楊舒越父子還是朝廷官員,他總往六房跑,於他於六房都不利。
這樣一想,若是回到長安還不是很方便。李恪就生出馬上娶她過門的心思。他算來算去,今年年底阿紫就虛歲十三歲了,依照長安城的慣例,可提前舉行及笄禮。然後,依照律法的話,這番回去就能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