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挺沒有話,隻是一臉擔憂。江承紫笑了笑,:“師叔,你還是沒明白,格物院隻研究出方法,而製造也好,使用也好,都不管格物院的事。”
楊挺搖搖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兵器製造是很秘密的事,很敏感。你若要染指,就不能低調了。”
“我將來肯定低調不下去的啊!”江承紫一本正經地。
楊挺一愣,覺得她這話得不無道理,但他還是覺得不妥,張了張嘴,蹙眉想了想,才:“製造兵器,總是——”
他也不能不好,因為他是武者,太明白手中一把利器的重要性。
“師叔,你是武者,你定然明白止戈為武。有時候流血是為了更多人不流血;殺戮是為了製止更多的殺戮。而讓兵革堅利也不過是為了守住大唐百姓。”江承紫。
楊挺忽然覺得自己被一個姑娘服了,便笑了,:“阿芝得不無道理。但話還是老話,在長安,萬事心。”
“謹遵師叔教誨。”江承紫朗聲回答。
楊挺很少與輩相處,就是底下那些學子,他也懶得搭理,而那些學子也不敢與這個不苟言笑的鐵血之人交談。
所以,他到底是不知如何才算妥帖。於是,他完叮囑後,又覺得不妥,便補充一句:“當然,也絕對不能對惡人服軟。你是我楊氏子弟,不要忘記你出身楊氏名門,你背後有整個弘農楊氏。”
“是。”江承紫脆生生地回答。
楊挺隻是扯了扯臉,笑得也不自然。江承紫也不再別的什麼廢話,隻與楊挺在沙盤上模擬了一場戰爭,雙方各是指揮者。
最後,江承紫落敗。
“師叔大開大合,阿芝佩服。”江承紫從心底裏讚歎。她本以為自己熟讀兵法,但在冷兵器時代,在沒有電子技術支持的年代,她還是稚嫩得多。而楊挺果然是大才之人,排兵布陣環環相扣,尤其大局觀非常強。
“阿芝巾幗不讓須眉,年紀,排兵布陣已這樣老道。倒像是——”楊挺頓了頓,才,“倒像是久經沙場似的。”
江承紫一怔,暗歎楊挺厲害,麵上卻是笑嘻嘻地解釋:“我總是喜歡假設模擬各種可能,然後想自己該如何去應對。”
“你們倒是談得其樂融融。”楊靜換了一身胡服前來。
“四姑姑。師叔教我排兵布陣呢。”江承紫撒嬌。
“你呀,真是個有福氣的姑娘。你師叔的兵法得你師祖真傳。可是輕易不教人呢。”楊靜笑道。
“我們現在要去拜見師祖?”江承紫問。
楊靜搖搖頭,:“我方才已去過,我師父與家主有事商議,已動身去了宅子那邊了。”
江承紫還沒表示啥,楊挺就怕她失望似的,連忙:“今日沒見著,明日再來,你師祖平時都在這邊靜養,不會外出。”
楊靜“噗嗤”一笑,打趣:“師弟,想不到你也會哄孩子呀!”
楊挺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午休後,有兵法課。阿芝的造詣可以不用聽,你自行帶阿芝去校場玩。”
“不啊,我要帶去跳舞。”楊靜一本正經。
“你穿的騎馬裝。”楊挺指了指她身上。
楊靜“哈哈”笑了,:“師弟,你還算聰明。”
楊挺無言,隻蹙眉看著哈哈笑的爽朗女子,覺得似乎又是從前的時光,王少勳的事隻是南柯一夢。而師姐依舊是待嫁閨中的女子。
他一生,自漂泊,幸遇見師父,又有師姐作伴,才算人生有色彩。
王少勳身死那時,他還年幼,看到師姐臉上沒有一點神采,眼神像是死了一樣,他非常的害怕。以至於到現在,他還時不時噩夢連連,夢見師姐懸梁自盡,或者在清微觀集香火自Fen.
有許多個晚上,他噩夢醒來,會獨自上山,在清微觀門口站著,直到明。
如今倒好,這女娃一來,師姐的精氣神似乎都回來了。仿若是從前顛撲不破的道理與魔障,瞬間就被這女娃化解了。
“好了,師弟,你好好去上兵法課。我與阿芝去馬場溜達幾圈。”楊靜對楊挺揮揮手,拉著江承紫的手便往校場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