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一卷曆史,華夏五千年,英雄無數,璀璨熠熠。江承紫卻獨憐李恪一人。他文韜武略,頗有英氣,卻生來命運不濟。
暝色入高樓,她掩卷歎息:若他為帝,泱泱華夏便更該有一種磅礴的氣勢吧。
他是曆史家的遺憾,是大唐人的遺憾,也是她的遺憾。
她江承紫出身戎馬世家,從小在軍隊裏轉。英姿颯爽巾幗女兒,唯一的閨閣柔情,便是想:若他為帝。
她從沒想過會有朝一日,時空流轉,自己會魂穿千載來到他的時代。身為世家不受待見的嫡女,江承紫曾以為或者要花好久好久的時間,才能見到他。
真的,她從不曾想,這樣快就能與他有所牽扯。
江承紫在聽聞眼前少年的主子居然是李恪時,腳步一頓,心裏一片慌亂與激動,竟然忘記繼續往前走。少年原本回答這一句話,提了燈籠要繼續往前走,走幾步卻發現她還站在原地,便輕喊一聲:“姑娘?”
她回過神來,臉頰卻不由得紅了,垂了眸,頗為不好意思地說:“我見識淺薄,卻不知漢王恪是誰。”
“哦?”少年有些不相信,隨後也沒追究,隻是說,“漢王恪乃當今大家第三子,其母乃楊淑妃。說起來,與你楊家還頗有淵源呢。”
“呀,你是說三皇子?”江承紫故作驚訝,隨後才說,“我倒是知道他,小小年紀,文韜武略,頗有才華。前日裏,還到楊氏選名門淑女為妻。”
她說到後來,語氣到底是低了下來。少年看出端倪,便問:“你也喜歡三皇子?”
“三皇子,人中龍鳳,何人不喜歡呢!”她生氣越發小了。原本是做戲的事,但想到說的是他,一顆心便跳得怦怦的。
江承紫,你一定是魔障了。二十多歲的人,什麼場麵沒見過啊。從前冷靜得很,如今卻到底是怎麼了?她在心裏對自己實在無語。
少年卻是提了燈籠,嗬嗬輕笑,說:“你這話回答得挺巧妙。”
他言語中似有所指,江承紫也隻裝著不懂,低頭提著裙子走小碎步。
“我聽聞是選生辰貼,你也是楊氏嫡女。沒遞上麼?”走了一段,他忽然問。
“我是不祥之人。”她語氣低低的。
他便不說話,依舊往前走。風小了不少,先前隱沒的月亮忽然又出來,他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對她,說:“你莫要說這等話。這天下,若是誰人娶到你,便是他的福分。”
他語氣十分認真,就是那神情,即便他戴著麵具,她也覺出他說這一句話的鄭重其事。她閱人無數,也曾在特種部隊接受過很嚴苛的對人的言行分析的課程訓練,但她卻分析不出這一刻,這個少年說這一句話意思。
“你,你是安慰我。多謝。”她終於還是以這一句憋足的話語回答。
他卻依舊鄭重其事地說:“不是安慰,是真心。”
“謝謝。”江承紫有點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是禮貌性的話語來結束這一場談話。
他卻還不甘心,很是嚴肅地說:“我不是安慰你,你且記住:你楊敏芝,要嫁之人,必定得是人中龍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