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說肅容道:“昔日伊稚斜形勢遠勝太子,縱若有臣相助,太子亦不過多延些時日,終不免落敗,可如此一來,我大匈奴必元氣大傷,是以臣以大匈奴大局為重,舍卻太子,卻保得大匈奴元氣。老奴自以為有功無過,不知太子有何見教?”
於單默然,半晌才道:“你做得對。”
金日單拉過於單行至王座,把於單按到王座裏,接著跪下道:“臣金日單見過大單於!”
於單的目光頓時迷離,輕輕的用手撫mo著王座。接著於單的目光漸趨堅定,猛的站了起來扶起金日單道:“這大單於王叔做得很好,小侄不敢有此想。接著向金日單跪下。”
金日單趕忙拉起於單道:“大單於不可如此,昔日伊稚斜大單於死前並沒有指明誰接任王位,而且也沒有明言廢去大單於的太子身份。由此算來,太子該當接任我大匈奴單於之位。”
於單猛的摟住金日單失聲痛哭,金日單與中行說相視一笑,接著寬慰於單道:“大單於想必這幾年受了不少苦楚,待臣稍加安頓,便將讓位於你。”
聞得此言,於單掙紮著抬起頭來,稍稍抹了把眼淚道:“小侄甚是羞愧,昔年竟為一已私利枉動幹戈,兵敗後又接受漢人封爵。今見王叔如此,更覺無顏。”接著於單鄭重的把金日單按進王座,雙膝跪倒:“臣於單見過我大匈奴大單於!”
金日單拉起於單,哽咽的問道:“外間多傳太子已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於單臉色一紅,遲疑的道:“昔年我兵敗投奔漢人,被漢人封為翕侯,沒過多久,張行健被任命為衛尉,我發現漢人整軍備戰並不是要防備我大匈奴襲擊,而是要吞並我大匈奴。”說到這裏,於單麵頰上的刀疤猛的抖了抖接著道:“臣自不肯做漢人伐匈的先鋒官,無奈又深在漢營,自知此時若反定遭漢人毒手。臣想起昔年在右北平被張行健所戲,就依他的計策故布疑陣,找一麵目與我相似之人殺了,然後臣隻身潛走。卻又被漢人捕獲。隻不過這次漢人以為我隻是尋常匈奴人。又過了不久,我匈奴在河朔吃了敗仗,臣又被趕到河朔去修築城池。臣覷了個間隙逃了出來。其時伊稚斜尚在,我隻得去投奔鮮卑人。”
金日單擺了擺手道:“能回來就好,太子不用再說了。既然太子不肯接任單於之位,本單於打算依然以太子為王儲,依例任左賢王。目下我匈奴尚餘精騎十餘萬。王庭的五萬騎最為精銳,本單於現今將他交付於太子如何?”
於單聽金日單說及自己能回來就好,想起身上的使命便道:“大單於,此事稍後再說,現在臣有事報上。”接著於單便把所有鮮卑人的決策細細說與金日單。
金日單沉思片刻向於單道:“這麼說來,鮮卑人這次來投是真的了?如此甚好,全仗左賢王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