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十數日,我與霍去病埋首上林苑訓練士卒,連早朝亦免了。在此期間,張騫,東方朔與朱買臣皆陸續而返。
這日,我正在上林苑忙於軍務,韓嫣帶著武帝口諭傳我入宮。稍微結整一下我向韓嫣道:“正午酷暑,請韓公子與某同車而返。”韓嫣連忙推卻:“末將當為大將軍駕輿,不敢妄為。”我笑著搖了搖頭,將韓嫣扯進馬車。
上林苑距長安約四十裏,途中我向韓嫣問道:“不知陛下召某有何事?”
韓嫣道:“好象張騫等此番出使無功而返,陛下很是憤怒。”
我大奇道:“竟有此事?不知張騫等與北方諸國達成何議?”
韓嫣微露遲疑之色終於道:“回大將軍,北方諸國好象早有竄通,所回複的條件都是一樣的,都說願意向北退五百裏,亦可為我大漢藩屬,歲歲來朝。然卻不願去擊匈奴,隻是央求我大漢每歲春秋開馬市。至於細節,就非末將能知了。”
我思索片刻道:“大將軍衛青呢?”
韓嫣道:“此刻衛大將軍正與陛下在宮中談論此事。”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午時剛過,馬車已返回皇宮。
“臣禦史大夫張行健請覲陛下。”
武帝聲音傳出:“宣。”
我信步入殿,向武帝施禮道:“臣見過陛下。”
武帝揮手打斷道:“張卿免禮。”
我抬起頭向武帝道:“不知陛下因何事見召?”
武帝道:“張騫等已從塞外折返,朕與卿等所謀不遂,是以請張卿相商。”
我道:“臣願知詳情。”
衛青道:“大將軍想必已知大概,請賜教。”
我沉吟片刻道:“不錯,某亦略有耳聞。眼下若我大漢兵從南北,恐怕要加賦了。”
衛青卻不想我如此作答,一時錯愕,望向武帝。武帝輕點了一下頭道:“不錯,朕欲改天下賦稅為十五稅一,如何?”
我輕輕垂首向武帝道:“陛下,治國之道最忌朝令夕改,還請陛下三思。”
武帝麵帶慍色道:“伐匈之時,張卿曾建言關中七稅一,卻又為何?”
我再施禮沉聲道:“陛下,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乃我大漢生死存亡之戰,故不得不為之。眼下卻為開疆闊土,實不宜爭朝夕之功。臣以為當另謀他法。”
衛青道:“陛下,臣不懂這些,但仍覺大將軍所言有道理。”
武帝沉吟許久才道:“張卿可有何良謀,另朕不加賦亦可為之?”
我沉聲道:“臣有一策,或可為之?”
武帝振奮的道:“何策,卿速速講來!”
我自信的道:“張騫出使塞外,本就月餘而返,卻為何近兩月才歸?”
衛青恍然大悟道:“大將軍的意思是他們等到現下秋高馬肥之際,若我大漢伐之則北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