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明顯信不過車中冒充侍女的吳塵,但沒辦法,想必蘭紫對他們交代的很堅決,所以錢管家才會如此抉擇。
過了一會,錢多多敲窗,輕聲說:“素兒,這包袱給你,裏麵有水有點心,等郡主醒了你好生伺候。”
素兒,好吧,就是我了,吳塵想。
開窗接過包袱,錢多多滿眼都是無言的叮囑,吳塵默然頷首應下,讓她放心。
窗開片刻就湧進些許風雪,吳塵才知外麵竟然下起了雪,這無疑讓車中掩藏契匣溫度更加艱巨,哪怕一點點過高的溫度都會讓車外結霜。
心中一歎,吳塵將包裹放好。
隻聽正在昏睡的蘭紫喃喃出聲:“不…我不去……”
吳塵趕忙靠近去細聽:“怎麼了?你說什麼?”
“我不要,我不去…不去……”
“放了我父母,你們放開他!”
蘭紫的聲音時而很低,低到吳塵聽不清,時而忽然提起音調來說幾個字,她不斷說著,雙手在顫,頭不停地擺,還會不小心撞在座位上,滿頭大汗。
“是做噩夢了嗎?”吳塵握上她的手,努力不讓她顫抖,才發現她雙手冰涼。
他忙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蘭紫蓋好,更輕聲細語地安撫,不過是做夢,不是真的,放心吧不是真的。
片刻後蘭紫終於安靜下來,再次沉沉睡去,吳塵蹲在她身邊,他從沒用這種聲音對人說過話。
更不知突然冒出的安撫人的話語從何而來,想到小時候,好像有一次做噩夢,夢見脫胎換骨被人大卸八塊,他驚呼著醒來,仿佛還能感覺到全身的疼痛。當時養父也在他耳邊不斷輕聲重複說,不是真的隻是做夢而已。
養父攬他入懷,輕撫他的頭,那種溫暖的感覺依稀還能體會。就像他現在握著蘭紫雙手給她暖手,不知為何,雖然她是高高在上萬人寵愛的郡主,為何吳塵總能感覺到她心裏的不安和落寞?
甚至有些可憐?
蘭紫的手一直冰涼,吳塵將他車中能給蘭紫蓋的全蓋上了。
馬車中本來嚴密,況且南幽冬季並不難捱,想必郡主的馬車也沒準備火爐,雖然吳塵想讓她盡量暖一些,但每當契匣發出溫度,他都不得不再次用法力封固契匣結界,讓車中溫度恢複正常。
見蘭紫體溫一直不回暖,吳塵自作主張,為她輸入了些許自己的法力,而後才感覺蘭紫的手溫熱了些。
蘭紫一睡幾個時辰,經過幾次強勢封固,吳塵也有些支撐不住。阿法族女王布下的法陣結界太強大,不是他三清初境能耐住的。
而且他還遇到了另一個問題,老問題。
隻要他運功和契匣聖力發生交互,便被那強大而柔和的力量吸引著,若吳塵不及時收功,內力反被契匣吸走。
反反複複,更讓他難以支撐。
車外錢管家也已經猜到,蘭紫想必一直睡著,他兩次從外打開車門向裏瞧一眼,都見蘭紫睡著而旁邊吳塵正在閉目打坐。
想必這後來幾次溫度的驟降,都是吳塵的功勞,如此,也不枉蘭紫一心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