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崖落(1 / 2)

楔子崖落

狂風呼嘯,樹影婆娑中猛烈擊撞,擦出鬼嚎般慘烈的冷聲,夾雜著陰寒的月光,閃過絲冷冽之色!山風如刀刃般割奪著一片,一瞬間天地灰暗。

待寒風席卷之時,一道模糊的黑色閃過留下一縷殘影。

良久,雲霧仿若無物似的變薄,如升騰的暗紗,一層一層扯過那抹黑色。縹緲間,那是一道孤寞的黑色人影消瘦中沒有一絲生氣。寬大的黑袍在山風的搜刮中飛揚著,帶著摧枯拉朽的寂寞仿佛下一秒就會支離破碎。

飄忽不定,仿佛冷的雲淡風輕。但那寒冷,卻侵蝕著他的身。仿佛那寒冷,代表著他的絕望與遍布全身的傷。

而這黑影正屹立於山崖之巔,暗光映照著他慘白的臉。瞬間,風吹亂了他的發,緩緩掃過那雙漆黑如墨的眸。那雙眼眸中充滿了陰暗,麻木而空洞,就如正被侵蝕的靈魂,了無生機,卻帶著澀澀的寂寥。

“上逢碧落,下黃泉······”沙啞的聲音似利刃磨砂著人心,扯得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黑影抬起頭,那是一張清秀如女子的臉,卻透著絕望與些許瘋狂的恨意。讓人驚悚而又心碎。突然,他笑了,那笑容蒼白無力像朵快要凋謝的花,詭異又淒然。“死亦如何,生又亦如何?!”瘋狂地笑,那笑聲顫動著人心仿若鬼哭般慘烈,回蕩在整個山巔。

突兀的,他收起了笑容,滿臉的冷霜,而那雙漆黑空洞的眸子卻充滿猩紅:“段家,真的要毀了嗎?”

“毀了······毀了······”嘶啞的聲音喃喃著,“你一生的心血都要毀了,爺爺!”

“為什麼?!”黑影仿佛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在這一瞬間崩潰了。雙膝猛然跪倒在地,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染下一片鮮紅。“‘混沌心經’又如何,廢物!都是廢物!段家要毀了,就不怕天打雷劈嗎?”驀然,天空響起一聲巨響,數道猩紅的閃電劈打而下,“轟!”的一聲,大地一片焦黑,瓢潑大雨席卷著瘋狂傾瀉而下,混雜著刺骨的寒風撩起一陣腥風血雨。

雷電交加,陰風陣陣,呼嘯的聲音就如他破碎的心,悲傷的靈魂,迷失在無盡的森林。可他卻無能為力!

他在憤怒,他在顫抖,可那顫抖不是顫栗,而是恨!他的恨,是讓他痛苦的傷。冰冷的傷,麻木的傷。

黑影雙目猩紅,雙拳突然緊握,充滿恨意地盯著滿地血紅,任由傾盆暴雨將自己濕透。雨水順著那慘白的臉劃過,滴落時卻已變成紅色:“爺爺,下雨了。雨夜伶俜,血染離殤,還記得嗎?我真的見到了。”說到此,大滴大滴的淚水從那紅色的眸子狂湧而出,原本緊握的雙拳已有血絲滲出。

“爺爺,你說過男兒流血不流淚,我做不到啊!我是不是很沒用,很沒用!”黑影在哭,撕心地哭,透著他無窮無盡的淒涼與悲苦。

突兀的,黑影冰冷的眸光凝固了,緊緊抓住自己的胸襟,從懷裏抓出一本古書,右手一握,書皮已被自己抓得殘破,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印。伸手一扯,撕下幾頁紙張,染著鮮紅的血液飄落在地,被大雨濕透,一片片驚人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