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已經斷糧一個月了,被大梁譽為“軍神”的他被困在陵夷一個月了。
仰起頭,遠處的山脊上,看似稀疏實則密集的大魏軍弓箭手正變換著陣型,準備下一輪的攻擊。想不到他梁承縱橫數十載,卻在這午戍穀栽了跟頭。
對麵山頭上的黑袍青年,正是大魏軍的指揮官,似乎叫,叫仇軾。正是一個名不見經不傳的毛頭小子,打得他這大梁的“軍神”和大梁最精銳的軍隊長禦軍,一點牌氣都沒有。
啊,他又揮手了,箭雨又要來了。三千鐵盾兵,上前!
原來在隊列後方的鐵盾兵們,在箭雨之中集結好了隊伍,宛若一尊巨石,屹立在長禦軍之前,雖然不斷有人被弩箭射倒在地,退出方陣,但在低沉號角聲下,鐵盾方陣還是不斷調整著,並未潰逃。箭雨射在巨大的鐵盾上,隻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便不在向前,跌落在地。
梁承的臉上沒有一絲喜色,相反,還露出了一絲悲戚的神色。這可是長禦軍啊,這的每一個軍人的損失相當於大梁十個普通軍人的損失。而且長禦軍的配置是全部中品玄兵的品階,可大魏軍的弩箭仍能突破鐵盾的防禦,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大魏軍弩箭的品階也達到了中品玄兵,甚至連箭也已經達到了下品玄兵的品階。
梁承默默地對偏將說了些什麼。這時,黑袍青年又是一揮手,梁承在心裏喑歎道:要上大魏的三弓床弩了嗎?可黑袍青年似乎看穿了梁承心中所想,遠遠地對著梁承狡黠一笑,似乎在嘲笑著梁承。
梁承不為所動,可心裏生出了一份暗暗的擔憂:這毛頭小子又想耍什麼花樣,不過,騎兵應該到了吧...
現在,騎兵們是按梁承的吩咐到達了大魏軍的側翼。可是梁承想像中的三弓床弩並未出現,相反,弓箭手們都還待在原地不動。隻是他們一看見大梁的騎兵,就悄然往後撤退,將身後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的刀盾兵暴露了出來。
這也不算什麼,還好,大魏軍不過如此。這是梁承上一秒的想法,然而下一秒,長禦軍騎兵全都人仰馬翻。
“該死的,絆馬索……”梁承喃喃自語道。他看著仍然前赴後繼奮力衝鋒的騎兵,臉上又一次露出了悲戚的神色。絆馬索本來就是用來對付騎兵,雖然長禦軍騎兵騎的並非馬而是異獸,但是大魏軍的絆馬索仍然毫不費力地絆倒了所有的騎兵,這再次證明了對方的配置高於長禦軍。
黑袍青年又是一揮手,滿山遍野的大魏軍越過山脊,直撲了下來。梁承笑笑,又要縮小包圍圈了嗎?是自己自始至終都小看了那個黑袍青年。
他看看身邊的長禦軍軍人,無一人有懼色,他大喊道:“長禦軍的男兒們,隨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