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報知曹操道:“陛下與董承登功臣閣說話。”曹操即入朝來看。董承出閣,才過宮門,恰遇操來;急無躲避處,隻得立於路側施禮。曹操問道:“國舅何來?”董承道:“適蒙天子宣召,賜以錦袍玉帶。”曹操問道:“何故見賜?”董承道:“因念某舊日西都救駕之功,故有此賜。”
曹操心中起疑,道:“解帶我看。”董承心知衣帶中必有密詔,恐操看破,遲延不解。操曹操左右:“急解下來!”看了半晌,笑道:“果然是條好玉帶!再脫下錦袍來借看。”董承心中畏懼,不敢不從,遂脫袍獻上。
曹操親自以手提起,對日影中細細詳看。看畢,自己穿在身上,係了玉帶,回顧左右曰:“長短如何?”左右稱美。曹操對董承道:“國舅即以此袍帶轉賜與吾,何如?”董承道:“君恩所賜,不敢轉贈;容某別製奉獻。”曹操道:“國舅受此衣帶,莫非其中有謀乎?”董承大驚,道:“某焉敢?丞相如要,便當留下。”曹操道:“公受君賜,吾何相奪?聊為戲耳。”遂脫袍帶還給董承。
董承趕忙辭別曹操回家。夜晚,董承獨自坐在書院中,將袍仔細反複看了,裏麵什麼都沒有。董承心中暗自奇怪。“天子賜我袍帶,命我細觀,必非無意;但又為何不見甚蹤跡!”隨後再次取來玉帶檢看,燈火下隻見白玉玲瓏,碾成小龍穿花,背用紫錦為襯,縫綴端整,亦是什麼也沒有,董承心疑,放於桌上,反複尋之。良久,董承感到疲倦。正欲伏幾而寢,忽然燈花落於帶上,燒著背襯。董承驚拭之,已燒破一處,微露素絹,隱見血跡。董承急忙取刀拆開視之,乃天子手書血字密詔也!
“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為重。近日操賊弄權,欺壓君父;結連黨伍,敗壞朝綱;敕賞封罰,不由朕主。朕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大臣,朕之至戚,當念高帝創業之艱難,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複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灑血,書詔付卿,再四慎之,勿負朕意!建安四年春三月詔。”
董承看完血詔,涕淚交流,一夜寢不能寐。晨起,複至書院中,將詔再三觀看,無計可施。乃放詔於幾上,沈思滅操之計。
忽然侍郎王子服前來拜訪,正好撞見董承手持玉帶詔。二人正在商議,下人報種輯、吳碩來探。董承大喜,迎二人入內,訴說許田打獵之事,眾人皆氣氛難當,董承適時取出玉帶詔,二人看後,皆揮淚不止。眾人遂在詔書上書寫姓名。
眾人書名完畢,正在後堂會飲,忽報西涼太守馬騰相探。
幾人大驚,董承使門吏回報,稱自己病重。
“哼!我夜來在東華門外,親見他錦袍玉帶而出,何故推病耶!吾非無事而來,奈何拒我!”馬騰聽完門吏回報,頓時大怒,推門而入。
馬騰竟自進入後堂,見眾人正在會飲,董承一臉尷尬。
“嗬嗬,麵帶*,未見病容,不知車騎將軍所患何病!?”馬騰譏笑道,一臉的不滿。“許田射獵之事,吾尚氣滿胸膛;公等乃是國之至戚,猶自殆於酒色,而不思討賊,安得為皇家救難扶災之人乎!”
“曹丞相乃國之大臣,朝廷所倚賴,公何出此言!?”董承大驚,害怕馬騰使詐,遂裝腔作勢。
“汝尚以曹賊為好人耶!?皆是一群貪生怕死之徒,不足以論大事!”馬騰滿腔怒火,起身便要離去。
“公且息怒,某請公看一物!”董承見狀,知道馬騰是真心向漢,遂邀馬騰入書院,取出血詔示之。
馬騰讀畢,毛發倒豎,咬齒嚼唇,滿口流血,對董承道:“公等若有舉動,吾即統西涼兵為外應。”董承取出義狀,教馬騰書名。馬騰書名完畢,即取酒歃血為盟,道:“吾等誓死不負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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