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寢殿,所有宮人都在忙碌著,服侍著娘娘梳洗。隻見小宮女們一溜站著,表情安定,低眉順目,薄施脂粉,態度從容。她們有的捧著臉盆,有的托著漆盤,上麵放著香巾、皂角之類,有的端著茶盤,等等,娘娘的貼身宮娥倩碧,正在給娘娘梳頭。一切井然有序,偌大的宮殿裏麵,鴉雀無聲。
若月一頭栽了進來,興衝衝的,看大家都這麼安靜,冷不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轉過頭,伸了伸舌頭,因為自己的冒失有些難為情。
一眼瞥見若月來了,皇後娘娘微笑著,招呼她坐著,並吩咐一個小宮女,讓她立刻去傳早膳。“若月,晚上睡的好麼?今天來這麼早?可不像你的風格的啊!哀家還在梳洗,可能要讓你久等了。要不你先去園中逛逛,晚點我們一起用早膳。”皇後娘娘擔心若月呆坐著無聊,提了個解悶的辦法。
“娘娘,您過慮了,我不著急,不用擔心。”說著,若月衝娘娘一笑,揚起了手中的書,晃了晃,“有它做伴,一點也不悶。”
“哦,原來如此。若月也是一位書友啊!哀家這裏別的沒有,書倒是不少,若月喜歡哪本,盡可以拿去。”見若月喜歡看書,娘娘像找到了一位知音一般,非常高興。
皇後娘娘梳洗完畢,攜著若月的手,步出大殿,一行人迤邐來到一處布置清新淡雅的花廳。這裏地方不大,環境清幽,是娘娘專門用餐之所。
蘇公公早早地就在那安排著,見她們來了,忙領著宮女們上前請安。
二人分賓主坐定,若月定睛一看,不由得唬了一跳。心想,當娘娘真是好啊,一個早餐都這麼豐盛!七碟八盤,你挨著我,我碰著你,擠了滿滿一桌。有饅頭、包子、餃子,煎餅,蒸糕,清粥,餛飩,另外還有幾樣精致爽口的小菜,有清炒和醃漬兩類,包子依據不同的口感,有菜餡,肉餡,豆沙之類,數量不多,一盤各兩隻。餃子也分清蒸和煎炸兩種,另外還有麻花,麻球,素麵等。若月看的眼都有些花了,饑餓之感猛然間增加了幾分,口水在舌頭上打著轉轉,也不知道先從哪個下手,抬起頭,笑著說:“娘娘,這也太多了,能吃的下嗎?”
皇後娘娘看出了若月的心思,莞爾一笑,“難得和你在一起共進早餐,豐盛點是應該的。哀家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多準備一些,總是好的。就怕不夠周到,沒有你喜歡的,讓你委屈了。”說著,為若月夾了一些菜放在碗裏,繼續說道,“不用擔心吃不了,這裏有這麼多人,賞給宮人,一樣不會浪費的。來,多吃點,不用客氣!”
聽完娘娘的回答,若月明白了,不好意思笑了笑,“讓娘娘費心了,這麼多好吃的,都是我喜歡的。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古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今有若月,吃為上策。”隻是她不知道,皇後娘娘的盛宴,如果擺在端妃院,可能連上桌的機會都沒有,人家的那個才叫豐盛,這裏的隻配“寒酸”二字而已。
娘娘看著若月吃得十分開心,忍不住出了神,一直看著,自己都忘了動筷子。
若月手起刀落,捏住一隻煎餃,往嘴裏一塞,三下五除二,倏忽之間,就入了五髒廟。吃的正歡,突然發現不對頭,見娘娘一直愣著在那兒,未語麵先紅,有些害羞起來,吞吞吐吐地說道:“娘娘,您怎麼不吃啊?我的吃相沒那麼優雅,讓您見笑了!嗬嗬!”如一朵嬌豔的桃花,醉在春風裏,自成一段風流。
娘娘似乎也感覺到了,收回心神,淡然一笑,“不用擔心,哀家不會介意。喜歡,哀家高興!”然後,轉過身子,對蘇公公言道,“你帶他們全在外麵候著,這裏不需要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