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禁地(1 / 1)

回到村裏,熊虎顧不上慶祝,拉著靖遠去了他家,隨手擺弄了幾個菜,又從鍋裏拿出兩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窩窩,就算是晚飯了。熊虎是個孤兒,自幼父母雙亡,因為他們是外族,所以也沒有什麼親人。他父親生前是村裏一頂一的獵手,在熊虎14歲那年,為了追蹤一隻受傷的雄鹿,脫離了大部隊,獨自一人追進深林,就再也沒出來。母親終日哭的像個淚人,積思成疾,不久就病逝了。熊虎無依無靠,過了好些年。

“那個黑衣是人從那個地方過來的,我想去看看。”熊虎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茫。

“熊大哥,那可是咱們村的禁地!”,靖遠不想熊虎去冒這個險。

“不像是惡人,但出現在此處必有他的目的,此事蹊蹺…”熊虎自言自語,仿佛靖遠不在身邊,熊虎一邊咕噥一邊踱起步來,開始是圍著桌子轉,後來半徑越來越大,直轉的靖遠頭昏眼花。最後停在一張弓前,這是他父親生前慣用的弓,精選百年柘木為幹才,野牛青筋為弦,其餘輔料皆是上等,力足百均方可拉動,力足千鈞才能運用自如。此弓配上優質箭失,定可貫穿任何血肉之軀,這是熊虎父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產。

“靖遠,如果村裏的人問起我,你就說我出山去了。如果3天內我不回來,還得麻煩你…”熊虎看了看靖遠。

“別說了熊大哥!我不會讓你去的,這過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這樣,我真不明白!”靖遠有些著急

熊虎緊握著弓,背上自製的箭囊,裏麵希拉散著幾支剛削的箭,嘴角顫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發出聲。

“記住我說的話。”熊虎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靖遠呆在原地。

深林仿佛翠綠的黑洞,一望無際,被落孤山村民奉為“禁地”的地方就在最深處。雖說自己早已對方圓百裏的山林了如指掌,但此行並非狩獵,而是尋找內心深處的秘密。每挪一步,熊虎就聽上半天,試圖從風中,從樹葉的沙沙聲中分辨出不熟悉的聲音。他半拉著弓,貓著腰,不住的四處張望,碎步前行。他記得小時候父親教導他,一個優秀的獵人不僅僅是要靠蠻力,還要有著敏銳的聽覺,嗅覺、輕盈的腳步和足以應對任何複雜情況的頭腦。熊虎的父親熊天帆無疑是個好獵人,稱的上是獵人的典範,隻可惜英年早逝,無不讓人遺憾。

熊虎已完全和自然完全融為一體,萬物動則動,萬物止則止。猛然間,熊虎抬起頭,目露凶光,右臂暴漲,強弓圓滿,嗖~~~~一隻木箭穿透空氣,衝散落葉筆直飛出,一隻飛鳥應聲落地。原來這鳥兒在樹上歇息,才要起飛,因擾動了氣息被熊虎察覺而喪了性命。這一手好箭是父親的真傳。熊虎走近去看,鬆了口氣。

越往深處走,各種不熟悉的聲音就越多,情況還不算糟糕,對於獵人來說,寂靜才是最可怕的。恐懼,對於獵人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一種本領,這裏不是戰場,勇氣在這裏一無是處;身後也不是家國興亡,狩獵場上沒有榮辱,獵人活著是為了更多獵取,或著說是為了生存而活著。獵人的畏懼,不是慌不擇路,不是抱頭鼠竄,而是一種戰術,即使退卻,獵人依舊是獵人,獵物依舊是獵物,這點是至關重要的。

詩曰:為尋陌路人,提弓入深林。茫茫孤山中,秘密何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