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麻幹勇是也,快快開寨讓俺殺進去。”

小卒失笑道:“你是不是失心風了,你老子在這兒,幹的就是守門的活,怎麼能放你近來呢?”

“哼,”麻幹勇不再說話,他用槍杆一擊馬腹,那馬被抽得發狂,直衝那寨門奔來,眼看就要撞上寨門,麻幹勇提僵,那馬人力起來,兩隻千蹄以千斤之力擊在了寨門之上。

山寨為之一抖。

小卒急忙尋了一個弓手,讓他彎弓射人。

麻幹勇見那箭來,也不躲閃,迎麵吃了一箭,那箭頭刺穿了他的左頰,釘在了他的迎麵骨上。麻幹勇狂笑不止,抬手把箭拔下。滔天的狂笑中他的雙眼逐漸血赤,射出兩道非人的目光。

“呔!”麻幹勇縱馬再來撞寨,那小卒見今天遇到了一個不怕死的瘋子,嚇得跑下寨門尋頭領去了。那弓兵彎起弓,瞄準了麻幹勇,誰料那麻幹勇頭也不抬,隻是專心的和寨門做對,當那弓兵不存在。

弓兵瞄了一會那活躍在寨門下的猛虎一般的大漢,手不知為何突然抖了起來,再也瞄不準了。

一名圓臉錦袍肥漢上了寨門,見到那寨門下如瘋虎一般的麻幹勇先是一驚,又奇怪的道:“這不是麻兄嗎?年前尚一起吃酒呢,今日來此莫非是小弟得罪了大哥麼?”

“去你娘的小弟大哥,某家今日隻想殺人,快快打開寨門。”麻幹勇一拳擊在寨門上,手背也破了幾處,鮮血湧出,染紅了他的手掌。

圓臉肥漢見麻幹勇那瘋狂的樣子,以為他得了失心瘋,便吩咐小卒道:“此人乃大明的千戶,殺不得,找幾個力氣大的用網捕捉住了,餓上幾日再說。”

遼東百姓多漁獵,網也好找,見到寨上放下魚網,麻幹勇心中一驚,想起張凱用網捉他的舊事來,急忙拍馬逃走了。

“哈哈,這個瘋漢原來是怕上網啊。”眾賊在寨門上鼓噪起來,“一亮網拍子,就抱頭鼠躥了。”

麻幹勇殺賊不成,半路上胡亂殺了幾個百姓,瘋勁去了大半,這才安然回營。

從第二日晚間開始,麻幹勇夜夜前往都元寨騷擾,不時挑殺幾個外出的小賊。隻是山寨上懸著的魚網讓他不敢靠近。

張凱進了京,四處撒錢打點了一圈,方才安心不少。當夜又去拜訪了張居正,如今的張居正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張居正了,張府重新修繕過了,四處金壁輝煌,雕梁畫棟,府內的吃穿用度更讓張凱想起了馮保。不想這夜那張居正居然推辭不見,張凱暗歎白送了兩萬兩銀子。

早朝時,他站在人堆裏不安的四處張望,心中隻想著:“媽媽的,這鳥日子老子再也不想過了,以後老子的命就隻歸自己,待回了遼東,老子就起兵,敗也好勝也好,老子再也不給這鳥朝庭當狗了。”

早朝時,那些收了禮物銀錢的官場敗類沒有一個站出來給他說好話的,都是偷眼看著張居正的臉色。

散朝前,小太監宣講了一紙調令,張凱被調進京城負責神機營的教化,什麼三軍教頭之類的沒有品銜的官職讓張凱的心都涼透了。

晚間回家,戶部的幾個官吏進了張凱的府地,要他交出一幹手中的產業。

張凱使了幾式太極手段都推卸了過去,第二日一早,就發現宅子便被他負責教化的神機營給圍了,哪裏也不讓他去了。

都元寨上下一眾人等都快被麻幹勇給逼瘋了,若是殺了他必然招來朝庭大軍,此時正在寨中大廳商議散夥事宜。眾賊覺得危險係數日益高升,還是回鄉下做田舍漢吧。

金百煥好不容易有了這麼點基業,怎麼肯散,他回絕了一眾寨友散夥的建議,派出了幾名機靈的善於逃躥的手下去四處打聽這麻千戶究竟是發的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