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料想到他們的辦事效率會很慢,但是沒想到可以慢到這個地步,距她第一次去現場也就是從西門逃脫的那天,已經過去四天了,依然沒有半點消息傳來,楚娫很懷疑他們是不是拿著皇糧逛窯子去了。
“霜月,燕清回來了叫他來見我。”楚娫跑完最後一圈,一邊接過霜月備好的棉帕子擦汗,一邊吩咐。
“知道了,小姐,熱水已經備好。你多泡一會兒,出來就可以吃早飯了。”霜月盡責盡責地說,楚娫不由長歎一聲,唉,小姐般的日子過慣了會變懶的。
倒不是說楚娫對那件案子有多大的責任心,隻是有點太閑了,想找點事做罷了。可是無論她怎麼在紙上寫寫畫畫想分析點頭緒出來,腦海中卻總浮現一些淩亂的光影。
難以集中精神,幹脆扔掉筆,轉頭看向窗外,冬季不該是完全蕭條的,可這一方小框裏又看不盡然,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一個好去處。
這兩天沒有雨雪,又被一陣冷過一陣的寒風吹的十分幹燥,鋪好毯子,楚娫坐在屋頂上眺望遠方,這個點的視角相當好,遠遠地就能看見皇宮的正宮門,陽城所有的建築看似淩亂,但隱有規律地整齊環繞著皇宮,鱗次櫛比中凸顯皇家威嚴。
楚娫瞄了一眼還在下麵亂竄著找她的人,表示很無奈,這麼大目標還不好找嗎?
“燕清,我在這兒!”她是不是要跟他解釋下說,她其實在玩躲貓貓,算了,這遊戲太危險了,會死人的。
“小姐……”
“不要問我為什麼在這裏,不要問我怎麼上來的,也不要想著叫我下去。”
燕清一噎住,有些發愣地仰頭看她,半晌無奈地笑道:“那小姐找我幹什麼?”
“你上來!”話音剛落,楚娫隻覺眼前一花,耳邊有衣袂翻飛的聲音,旁邊就多了個人。
這就是差別啊,她剛才到處沒找到梯子,最後墊著凳子才扒到屋簷上,辛苦的翻騰上來的。這人就一蹬腳唰地就上來了。
“燕大哥,你這功夫什麼時候也能教教我?”楚娫朝燕清做了一個很萌的微笑。
逆著光線,燕清的臉看不太清,但能感覺他也在笑,他蹲下,很溫柔地摸摸楚娫的腦袋:“小姐還跟以前一樣,鬧別扭的時候就喊我全名,高興的時候就喊我燕大哥。”
是嗎?原來以前的楚娫這麼任性啊!楚娫幹笑了兩聲,有點尷尬的扭過頭去。
“小姐是怪燕清這兩天不在小姐身邊是嗎?”
這男人的聲音真是溫柔壞了,聽的楚娫小心肝直打顫。見她不說話,以為是默認了,燕清忽地也坐下,視線轉向遠方:“小姐,燕清永遠都隻是侍衛,奉命保護小姐。但小姐你要活下去就要學會這裏的生存法則。有些事情你必須獨自一個人去麵對,燕清有立場卻沒有辦法幫你,你明白嗎?”
這是一個大哥哥開導長不大的小妹妹的感覺,楚娫腦中忽然閃過那天街上的那道影子,眼睫一低,遮掩了過去,半晌側頭問:“我以前真的很依賴你嗎?”
燕清看著她迷蒙地眼神,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輕撫她的頭發道:“我知道,小姐一直在學著長大。那天幫燕清洗冤,小姐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