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屏這幾天休息並不安穩,整日裏心緒不寧,無緣由的焦燥不安。他雖然從來都不相信有什麼第六感的玄異之說,但是他卻相信這可能是天地神怪給予自已的警告。他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吧,一身皂衣,但從衣服的起伏仍然可以看到他遒勁隆起的肌肉,一臉胡子和慕原野有得一拚!
在派出了六撥人出去打探消息後,劉亞屏坐在聚義廳中央的虎皮坐椅上。象喝白開水一般的品著特意從江南托人捎回來的龍井茶。
“大哥,這幾天我感覺很不安寧,寨子裏怎麼到處都是亂哄哄的!”王子肅一頭從門外跨了進來,但是他馬上就發現了這位大哥的異常之處,他這是在品茶嗎?王子肅奇怪地打量著劉亞屏。
劉亞屏一見王子肅進來,扔下茶杯,一把揪住王子肅,把他扶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問道:“二弟,你說我這幾天怎麼心慌慌的,是不是又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別不是官府又要來圍剿咱們了吧。”
王子肅揮揮手中長近二尺的折扇,滿臉都是笑意,靜靜地看著劉亞屏。
“老二!你說話啊!我可是沒主意了,什麼都想不起來!這不,哨探已經派出去兩天了,可現在還沒什麼消息傳回來,要說這縣城離咱這也就一百來裏路,要趕平時早就打了幾個來回了!”
“大哥,稍安勿燥,小弟以為這不是壞事!你以為那王複小子還敢再來響馬崖麼?我估摸著他如果聽到響馬崖這三個字,晚上能睡得著才怪!小弟給你說一件好事吧!你猜小弟這次到太原遇到了誰了?”王子肅仍然不焦不燥的樣子。
“誰?”劉亞屏一呆,看著平日裏智計百出的王子肅一點也沒有慌亂的樣子,心裏也不由得安穩了許多,他知道隻要王子肅不著急的事,就不是什麼大事!
“蘇秩家的管家——蘇忠!”王子肅合上折扇,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蘇忠?蘇秩?”劉亞屏下意識地重複著王子肅的話,他仍然清晰的記得那個風liu倜儻的蘇公子,但是在他來說和他更能說得投機的卻是那個和蘇秩一起出現在寨子裏的慕原野。可是他知道歸知道,卻怎麼也想不到這遇到了蘇忠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好事。他不過是個落第的舉子家的家人罷了,難道他家裏想要和自己做什麼生意嗎?可從來也沒聽說過蘇秩有過做生意的打算啊!左思右想不得其門而入。劉亞屏隻好放棄了思索,催促道:“二弟,別折磨你大哥了,蘇兄弟的管家到底告訴你什麼事了?”
“好事!”王子肅收起笑容,靜靜地說道:“也許是大哥一直在想的那件事!”
“我一直想做的那件事?不會他,他隻過是一個管家而已,就是他的主家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他怎麼可能幫到我們?!”
“大哥,還記得幾年前蘇秩到咱寨子裏時曾向我們談過的那個人嗎?”
“哪個?”劉亞屏一頭霧水。
“大哥也太健忘了吧!你還記得十年前那個轟動天下的奇聞嗎?”
“你是說那個公子哥弘顯?”
“不錯,就是這人,他現在已經秘密到了神木,而且就住在城裏的慕家。我在這次到太原察看咱寨子裏的生意的時候,正遇到了身穿喪服的蘇忠,我細問之下,才知道蘇和被人所害,蘇秩抱喪歸家!你還記得吧,當初蘇秩到我們寨子的時候,我們曾對蘇秩談起過不願意一輩子就呆在這響馬崖上做個土匪,碌碌無為的過這一輩子。他當時就曾向我們提起過那人,我們也說不準以前那事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看蘇兄弟當時的表情,他可是鐵了心的要跟著那人做一番大事的。這次我遇到蘇忠,我就問起了蘇秩,他卻說蘇秩正在家中給蘇和料理後事,事後可能會遠行。我再三問起遠行目的,他才吞吞吐吐地把蘇秩可能會來神木與一個人相聚的事告訴了我!而且我還知道他已經與慕原野一起拜入了那人門下。”
“慕原野,怎麼可能?”劉亞屏皺皺眉頭道:“況且,按理說一個管家怎麼可能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更何況你還說那人是秘密到是這裏,若是這樣,按著蘇秩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吐露半個字的吧!況且就是他知道這事,你又怎麼可能取信於他,得到這事的始末呢?”
王子肅神秘地一笑,道:“大哥難道還不相信我的手段嗎?蘇忠自小便在蘇家為奴,對蘇秩更是心貼著心的親,蘇秩的事要是他不知道,那便不正常了。既然他知道了,小弟要從一個胸無城府的普通人口中套出想知道的東西,還不是鴨子吃波菜!”看著劉亞屏痛苦地承認了自己的能力,王子肅笑得更加的燦爛了:“而且,大哥,我估摸著那人既然來到了神木,就絕對不可能對咱這響馬崖視而不見!所以,我們為今之計:一是大量派遣哨探,這個大哥已經在做了;二是主動與那人聯係,以求以後寨子裏的眾兄弟們都能堂堂正正的再做一次人!”
“可是他會答應嗎?”劉亞屏不信地問道:“咱雖沒攻過縣城,做個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可在朝庭來說,怎麼也是一幫子土匪啊!他一個公子哥,會不會……?”
“大哥,這你放心,我想蘇兄弟看上的人,絕對錯不到哪去!”對蘇秩良好的印象令得王子肅深深地信任蘇秩所說的那句話,隨口猜測道:“也許那人在京裏靜極思動吧,竟然會離開北京,想到蒙古的白雲博格都去看鐵礦。大哥,咱上次給蘇公子說過咱們希望招安的事,他也留上心了,就向那人說了咱響馬崖產鐵礦的事,那人也答應了到這看看。大哥,我以為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