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流傳著這樣的一個人,她行走在巷子裏,行走在燈紅酒綠中,行走在不為人知的道路上。
她的口袋裏似乎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玉,她從不賣,隻在遇到有緣人的時候以緣相贈。
在她口袋裏,存在著這麼一塊還未經開鑿的玉。
她說,那塊玉,要贈給她的心上人。“涼月,幫幫我吧。”洛汐辰一屁股坐下,拿起麵前茶幾上的杯子,大口大口地灌了幾口茶。
被稱做涼月的女子挑起眼,眉間流轉著波瀾。“汐辰,你本來就是學金融的,繼承你家的公司也算是學以致用了,怎麼不願意?”
“你是不知道,我繼承公司,然後嫁給我媽相中的人,天呐,我的人生直接被操縱了。”洛汐辰一拍桌子憤慨地站起來,“我不管,涼月你要幫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洛汐辰拽著涼月的衣袖撒嬌道。
涼月並不會因為誰停下腳步,而這一次留下,隻因洛汐辰是她的有緣人。她送了一塊被稱作‘霓’的玉給洛汐辰,在那之後洛汐辰便把她留在家裏,轉眼已經一個月之久。
“你不是不願意繼承,你隻是不喜歡他們這樣不同你商量便定奪罷了。”涼月輕笑,然後舉起手,看著指尖那白色的玉戒指。
“可是涼月,你不覺得我就這樣埋沒在公司裏很不值得嗎?我本來就不喜歡金融,要不是老媽當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我麵前說,我才不會從心理學專業轉到金融專業呢。”洛汐辰翹起腳,高跟鞋的後跟被燈光反射出好幾個麵。
涼月看了她一眼,“那你打算怎麼辦?伯母這一回還可以這樣做,你也可以再妥協。”
洛汐辰噘了噘嘴,“這一次不一樣,我的人生不可能由他們擺布。”
涼月輕笑,“是嗎?”然後提起包,“你就好好跟他們談談吧,我出去了,回來再說。”
“涼月!”洛汐辰看著那抹倩影從門口離開,跺了跺腳,掏出手機,“希喬,我要出去喝酒,8點半,rainiepub見。”
白希喬是洛汐辰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由於白家與洛家的世交關係,她們常常一起出雙入對。高中時期,還有人懷疑過她們的性取向。
當然,這一切謠言都在那個人出現以後不攻自破。
“汐辰,你今天還要出去啊?我覺得你還是先跟叔叔阿姨好好談談吧。”白希喬在那頭勸道。
“才不要!”洛汐辰拒絕道,“哦對了,你打電話給鍾堯和亦玨哥,今晚,不醉不歸!”
“汐辰……”白希喬話還沒說出口,那頭就已經掛斷。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床上的人,“還不起來麼?”
床上那個邪魅的男子輕笑,“不是讓你打電話給我麼,嗯?”
“好了,趕緊起來洗個澡,我跟汐辰約的是八點半,現在已經七點半了。”推了推男人的腿,白希喬無奈地說。
“你幫我。”男子坐直了身子,手指輕勾。
白希喬白了他一眼,走到浴室去放洗澡水。回頭見男子還沒有跟進來,不禁皺眉喊了一聲,“我說許亦玨先生,你還不進來麼?”
“哦?剛剛進去過現在又要進去?”許亦玨圍著浴巾往浴室裏走,臉上還帶著未退的情欲。
白希喬臉一紅,把許亦玨一把推進了溫熱的水中,砰地一聲帶上門。
許亦玨坐在浴缸裏,勾起唇輕笑。
涼月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輕輕摩挲著手機的外殼。今天是那個人的生日,他…應該還好吧。
猶豫了很久,看見手機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又不禁輕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隨即撥下那個電話,“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歎了口氣,涼月仰頭望了望天,鍾堯,您還真是大忙人一個。
斂回神之後,涼月抬腳往馬路對麵的目的地走去,rainiepub。
今晚來這個酒吧,其實是臨時起意,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找一個日子進入這樣一個場所。
涼月穿梭在人群中,眼睛左右張望。那雙如月的眸子在空氣裏掃過每一個或深或淺的瞳,最終停留在一雙眼上。
那雙桃花眼帶著微翹的弧度,正迷離地看著主人手中的酒杯。
似乎是注意到了一直注視著的視線,那雙眼轉了個弧度。在涼月麵前的人走開之後,兩個人終於相見。
黎子墨,我們又見麵了。
月,好久不見。
黎子墨站起來,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應該用笑來詮釋還是哭來解釋,他隻是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再不自然,他仍舊走到涼月身邊。
“月,你回來了?”
涼月笑了笑,“不是回來了,是經過這裏。”
在我行走的漫漫長途中,也許會經過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我永遠不可能回到哪裏,因為我停留的地方,全部隻是我沿途的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