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是從牧德往慶都的唯一河上關城,平民百姓們做成的誘餌如果在這裏和江陰水兵遭遇不僅會暴露,更會對換裝百姓們造成威脅,所以,這回我親帶著五千酬恩兵勇直衝江陰,江陰守軍也沒料到我們來的這麼快,守備倉促,在加上我一巴掌就拍飛了他們的寨門,五千兵勇直接就殺了進去。
江陰水寨還沒來得做什麼動作,就被從路上呼號而至的兵勇們殺得哭爹喊娘,我這個鬼煞更是讓他們隻恨不得鑽回娘胎裏去,江陰水寨的寨主早就被段璐暗中解決,群龍無首的寨兵們驚慌逃竄,轉眼間萬人水寨裏的芳慶水兵就一散而空,隻留下兩三千屍首。
芳慶被我這邊勢如破竹的態勢嚇壞了,一時間芳慶境內狼煙四起,烽火遍地,但隨著狼煙征召前來勤王的諸侯們卻少之又少。
芳慶晉瑞王拖著重疾在臥榻上聽朝臣拿著下邊呈上來的奏報一條條讀:
“襄河候章崎武稱,襄河河道潰堤,領屬之地盡被淹漬,良田盡毀,百姓自救猶為困頓,實在無力出兵。”
“莫陽候洛項戎回報,屬地連年久旱,無糧出兵。”
“彰德公吳琦孟回報,彰德救兵恐不及趕赴慶都,諫陛下棄慶都退守彰德險峻,屆時彰德會傾力為陛下而戰。”
“共攻伯叔懷望回奏,領地周邊盜匪叢生,不敢盡出其兵棄置領屬百姓,願遣兵將一千五百人來援。”
“吉州來報,吉州候張鬆準備點兵來援時突然暴斃,吉州大喪,無法出兵。”
“清浪伯以母喪未盡為由,不肯出兵。”
……
晉瑞王聽得滿腔氣怒,他使勁撐著身子,手顫抖地指著還在奏報的朝臣,“你、讓、讓……”話沒說完,晉瑞王一口鮮血噴出摔落在床下,近旁的大臣驚呼著上前攙扶,卻發現晉瑞王已經氣絕身亡。
我帶兵入芳慶的第十九天,芳慶國喪!
當我率八萬長雄兵圍在慶都城下時,隻見異國城頭滿城飄飛著招魂幡、白喪旗,這都在我的意料之內,地煞族和鬼閣的暗中運作很容易就分化了芳慶各地的封侯,晉瑞王病重之體在這種局麵下又怎麼能撐得過去?
而一路士氣高漲的長雄兵將在看到芳慶大喪的情景時,更是一浪浪的高呼——這是天忘芳慶的征兆!
我冷眼看向城頭,一個披喪服的年輕人正鐵著臉往下看,高高的城牆擋著他身後,我卻清晰察覺到了他身後那熟悉的氣息,是梵狄,他果然是在這裏!
這家夥絕不能放過!我讓青蘭帶人去奪城門,自己則直接飛身撲向城頭正樓,披喪服的年輕人慌忙後退,周圍士兵都紛紛叫著“七王子”上來作肉盾,而躲在那年輕人後麵的梵狄卻膽怯了!
他定了定,趁著士兵們衝上來試圖攔住我的時候拔腿就跑。
七王子根本沒察覺到梵狄的跑路,還大聲喊著:“梵狄大師救我!”
救你?我冷冷瞥了眼這個芳慶王子,想起了當年“送與芳慶王子為妾”的事,頓時覺得很不爽,就把撲上來的士兵呼啦一下掃開,然後抓起芳慶七王子的領子就把他往城下扔去,“青蘭,接著這家夥,我回來以前,別讓他死了。”
青蘭剛帶人砸了城門,正準備往裏衝,這時慌忙接住我扔下來的人,一頭霧水問我:“這是什麼人啊?”
“芳慶七王子。
我說完就徑直去追梵狄,青蘭一聽自己手中捏著芳慶王子,頓時也沒了好氣,提著他脖子一搓,已經被甩得七葷八素的七王子就昏了過去。
梵狄跑得快,雖然沒我快,卻也讓我花了整整一個時辰才追上他,這時,我們已經離開幽都八百裏,眼看就要追到海邊了都。
梵狄見逃不過,冷不防翻身一掌襲來,我冷哼一聲直接和他對掌,他頓時蹭蹭蹭退出十幾步,臉色也有點兒發白。
“幽朝左相,倒是好本事!”他眼中閃著怒火。
你還怒?娘的,我隻記得我被你算計得狼狽,卻沒記得我怎麼算計過你,我還沒眼冒怒火呢,你到來怒我?
我閃身抬指,直接去取他那雙讓我惱火的眼睛。
他漂亮地翻身反腿踢,狠厲地封向我咽喉,我漂亮地旋身絞盤手,捏著他腳腕一“喀吧”,他頓時慘叫一聲掉在地上,哼,你修了源力不錯,能讓我辛辛苦苦追你一個時辰不錯,但比起源識來我可比你強不止五倍十倍,紅雲山時,我還沒注意到源識在對打時的作用,才讓你們逼得狼狽,可現在,哼,我稍稍攪擾你的源識,你還能正兒八經和我打?
梵狄狼狽爬起來,折斷的腿骨痛得根本無法著地,眼見是沒得逃了。
我冷笑著說:“逃啊,再逃啊!我被你算計兩次先不說,連棪鬼和策兒都差點兒被你弄死了,做了這事,你以為你還能從我手裏逃的了?”
梵狄絕望嘶喊起來:“你為什麼要阻撓我!”
他瘋狂向我撲來,我飛起一腳把他踢了幾個空翻落在地上,“現在怨我阻撓你?你當初就不該自大自狂得來找我麻煩。”
“你!殺我兄弟,我饒不了你!”他又朝我撲了過來。
我橫掃一腳把他踢出十幾米遠,撇撇嘴,“當時想要殺你兄弟的可不止我一個啊,隻是他好巧不巧撞在我手裏了。”
梵狄咳著血,踉踉蹌蹌血怒著眼又向我撲來,我一拳打在他胸口,這回他沒有被打飛,但我的拳頭卻深深陷進他的胸口,梵狄吐出一口血,軟倒在我腳下。
他無神的眼睛死瞪著我,死前這種詛咒一樣的眼神原本會讓人驚悚,但我卻隻是漠然一笑,蹲下身子對他說:“自作孽,不可活,你的做派,總讓我想起那些可惡的苜蓿人,我可不會對你這種家夥手下留情。”
我起身,腳踏在他脖頸上微微用力,碾碎了他的椎骨。
等我返回慶都,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八萬長雄兵麵對七萬芳慶守軍,卻隻用了兩個時辰就鎖定了勝局,剩下的就是清剿殘兵,安撫百姓了。
我找到在芳慶王宮裏建立中軍行轅的青蘭時,紅綃也陪在她身邊,我頓時很高興的問:“紅綃?這麼快?芳慶四王子找到了?”
紅綃笑著點頭向旁邊的侍衛一招手,就見他們抬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送了上來,我乍一看,覺得這人好麵熟,仔細一看,天!不就是當初救洪襄熙時順手救的重傷人嗎?我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這家夥似乎也認出了我,竟然微微笑了起來。
我心中一陣煩亂,問青蘭:“芳慶的王子呢?”
“先前關牢房了,正讓人帶過來。”青蘭懶懶地說,我卻不由瞥了瞥青蘭,這皇宮裏隨便找個屋子也能關他, 為什麼非要送到牢房那種髒亂的地方?看起來青蘭也是對芳慶的王子們厭恨的緊啊。
五個芳慶王子全部被押在我麵前時,他們相互間的眼神是蒼涼的,爭權奪利相互算計,到頭來卻都是亡國王子階下囚,我遠路奔襲,快速破城,盡讓這些試圖死守慶都的家夥一個都沒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