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篇 摩崖石畫(1 / 3)

披覆著遠古的青苔,

吸吮著混濁的塵埃,

契刻著滿身印跡;

有動物、樹木、漁船江海,

還有人在徘徊。

迎著風霜雨雪的擊打,

隱忍著禽獸的踐踏蹬踩。

他依然精神矍鑠,

他還像童年時樂兮悠哉!

摩崖石畫是曆史的見證,

是靺鞨人的古往今來。

好多好多年前,牡丹江流域經四環鎮、穿寧古塔,過了曉人國,江水奔騰湍急,浪濤滾滾,到蓮花湖約二百裏峽穀綿長,兩岸峰高林茂,時而山勢巉岩,時而陡峭懸壁,或有奇峰怪石從水中生出;或有蟒蛇猛獸向山邊走來。江麵上晨霧暮靄,朝霞晚景,詩情畫麵,農戶田莊,白雲深處;小溪淙淙,瀑布飛泉;天空山鷹盤旋,曠野天涯地角。動物世界,弱肉強食;人群部落,你爭我奪;脈脈山間,春花秋月;默默大地,古往今來。就在這奇山異水之間,就在這絢麗而恬靜的人寰中,流傳著好多美妙動人的故事,上演了撲朔迷離的戲劇,客串著些玄幻神秘的傳奇。

江水從饒人國前行五十多裏,右岸上住著幾戶人家,他們以漁獵為生,也開荒種作。東南有個摩崖嶺,由岩石、石塊堆砌而成,岩上有個大石塊,人們稱之為摩崖石。

摩崖石下生長著兩苗人參,一苗叫山花子,一苗叫二夾子。幾百年來已修成人行,他們性格曠達身材苗條,雖怕酷暑強照,但也需要陽光生長。正前方有幾棵高大的狼毒擋住了光線,他周圍又有八股牛、暴馬子、老鴰眼、刺五加等密密麻麻地遮擋著,美好的陽光都被他們吸收,富饒的沃土更被他們占有,好在有摩崖老人的關護,沒被踐踏或采挖。

盛夏酷暑,山花和二夾饑渴難忍,乘天黑夜靜溜達著下了山來。穿山林,過人行道,江邊山嘴處發現一股清泉淙淙地流淌,二人尋到源頭,飽喝一頓,正待尋路返回,忽聽兩個青年女子的聲音,便躲入草叢中。

星月之下,後麵著綠衣的女子說:“菱兒,咱們喝飽後多帶回點給姐妹們。”菱兒說:“蓮姐姐,池塘裏的泥巴糊在身上好難受。”於是,二人在流水處劈裏啪啦地洗起來,邊洗邊說:“好爽快!”

之後,二人奔山下而去。山花、二夾尾隨其後,菱兒和綠衣抬著一桶水進了一戶農家大院,接著便從屋子裏走出七、八個體態輕盈、健步勇武的妙齡少女。大家都忙著喝泉水,一紅衣女子邊喝邊招呼:“這泉水清涼香甜,大有兄弟,你們也停下來,喝飽了水準備出發了。”隻見一個棚架子裏像是鐵匠烘爐,從中走出三個青年,光著膀子,脖子上都搭條汗巾,他們邊喝水邊擦著汗。這時從屋子裏走出一位老者,到他們麵前說:“加把勁,爭取今天打通河道,把水引入蓮花池,不然都旱死了!”

大有答應著,備齊鍬鎬、繩索等工具同蓮花姐妹們出發了。

老者,靺鞨匠人,祖居山鄉數百年,有三子,長子大有,二子大畜,三子大壯。近因旱魃作祟,天大旱,致使池塘、小溪幹涸。池塘蓮花、山邊玉竹、靈仙等花草都將枯死,屯裏莊戶人家也深受其害。大有兄弟與花草樹木聯手抗戰旱魃,引泉水入蓮花池,解燃眉之急,祈蒼天早降甘雨。

大有兄弟與蓮花姐妹齊心奮力,已十多天,這日,打通河道,正待引水入池,忽聽腳下轟然一聲,兄弟姐妹全被墜入陷阱。大家正在驚訝,隻見山坡上半臥半歪著三個似鬼像怪的歹徒,正在哈哈大笑。中間一個大腦殼,塌鼻子,齜牙咧嘴的是旱魃,左邊的叫虎作倀,右邊跟著的是紂為虐。他們正得意忘形,忽地一枚石子飛過來,正擊中旱魃的大腦門,眼看著血流如注。旱魃說:“什麼玩意,敢在太歲頭上放血,抓住他,吃了!”作悵說:“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為虐說:“旱魃大王的腦袋是用蒼蠅,蚊子等動物血灌注而成,趕緊想辦法止血、補血!”

話音剛落,隻聽林子裏又有石子向他們飛去,旱魃等隻顧躲閃,林子傳出眾人聲音:“打死他們,殺了旱魃,殺死這幫惡魔!”三花子,二夾子從林子裏衝出來,接著刺玫、杜鵑、馬蘭、玉竹、靈仙、蒲公英、萬年蒿等,手中拿著棍棒直奔旱魃,作悵和為虐拽著旱魃抱頭鼠竄。

山花、二夾同眾人回過頭一看,池塘邊菱兒和蓮花姐妹體約身輕,亭亭玉立,可李三、陶三、大有兄弟體重肉實卻深陷淤泥之中。眼看著就要陷到脖子了,三花、二夾找到繩子和扁擔,兩頭打上結,拋到下麵,大家齊上手,才一個一個地把下麵的人拽上來。

馬蘭、杜鵑與大有都是前後院鄰居,向大家互相介紹認識,大壯說:“今天虧得山花兄弟!”花子說:“同仇敵愾,旱魃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大家要齊心協力,鏟除這些惡魔!”紅衣女說:“敵人雖然暫時被擊敗了,定會卷土重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煩勞大有兄弟明天開始要多打些戰刀,我們要拿起刀槍,剿滅旱魃!”

五天後,天空時而飄來雲朵,時而又烏雲密布,卻仍未降雨。大有兄弟在大家的協助下,叮當不息地造刀鑄劍。

由張月鹿、危月燕作向導,紅衣、綠衣帶領大家找到了旱魃的巢穴——亂世山煙火洞。旱魃、作悵、為虐正坦胸露背爬在一具野鹿身上吃肉喝血。大壯等正欲出其不意宰了三個惡魔,忽見紅衣向他們擺手,大壯等人沒敢行動,大家一起下山。

紅衣說:“我們繞到他們的洞府後觀察,煙火洞還有很多莽漢,個個身高體強,粗獷肥壯。他們喊叫‘狼頭’,可能是他們的大王,還有牛八股、馬暴子等。嘈雜紛亂中,看得出他們埋伏在洞裏一股力量,不能輕舉妄動。眼下,我們有三不利:一是我們處在山下;二是我們的武器都是短刀,不利上攻;三是沒有充分的準備,不能打草驚蛇,回去研究好策略再一舉殲滅。”

翌日,大有等又開始叮叮當當地打造兵器,打造長槍、長柄刀以適應作戰需要。日上三竿,隻見一人闖了進來,口中嚷嚷著:“靺鞨匠人,你可把我害苦了,尋找你幾百年了,你這麼沒日沒夜地打造鐵器,還是要對我下手?”

靺鞨匠人從屋裏出來,見來人精神矍鑠,身板硬朗,體膚上下滿是青苔和蒿草,一邊打量一邊說:“此話怎麼講?”來人說:“你看看我滿臉傷痕,遍體溝壑,好端端的一個麵龐被你們鑿打刻劃得都是棱棱道道的!”

靺鞨匠人恍然明白,抱拳說:“原來前輩是嶺上摩崖老人,摩崖前輩!慚愧!”

“別前輩了!我的前背後背都被你們打創得不成樣子,你們把我前背後背當做畫板、刻板,契刻花鳥漁船,說什麼是你們靺鞨民族在這一帶生息的曆史見證,美其名曰是什麼人文景觀……可我卻遭了殃!而今你們叮叮當當地聲震山穀,打造刀具,又要搞什麼大動作!”

匠人說:“您老人家誤會了,您身上的痕跡是五百多年前我們族人的行為,對不住了!可我們現在打造兵器不是騷擾老人家,而是對付旱魃那些魔頭!”

老人看著大楊樹下一個石桌上擺著棋局,走到石桌前說:“不論咋樣,一盤棋定天下!你贏了我助你,我贏了你們族人世世代代不要在我身上刻鑿亂畫,飛蟲、小動物都已在我身上安家落戶了!”

匠人答道:“不論勝負,我保證不再去亂刻亂畫。”二人舉手擺棋,楚河漢界對弈開戰。過午時,對個平手,第二局到太陽落山仍是平局,老人越戰越勇,一時興起,建議挑燈夜戰。這時,匠人已汗流浹背,力氣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