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俊沉吟一下,站起身來道:“你們都大了,有些事不用我多說。這次小煦雖然傷得不輕,但幸上天保佑得以全身而退,以後決不許再如此!”看眾人都惴惴點頭,才緩緩續道:“阿兗罰入靜室一周,靜容,你回頭向菲利普斯陪個不是,責任並不在他,而且終究是西班牙的王子,你不可太過造次。”見二人都認服,他轉過頭,姬煦正興奮地把玩著手中的驚虹:“小煦,小煦!”“啊,是,大伯有什麼事?”“你是這次的罪魁禍首!念你重傷初愈,罰便記下了。”“啊?好耶,謝謝大伯!”少年正在歡欣雀躍,姬俊把臉一沉:“但你也太能折騰了!”回頭看了陸兗二人,說道:“以後你哥哥姐姐的事,不許你再插手!”靜容臉上頓時飛起一片紅霞,陸兗也諾諾地低下頭,不知心裏是樂是愁,“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在家呆上三個月,把下麵兩件事完成了才許出門!”“啊?不要啊大伯,我以後不亂跑還不行嗎?”
姬俊生氣地瞪他一眼:“十幾歲的男子漢,怎麼這許多遁詞?兩件事說難也不難,就看你有多努力了。第一、這把劍我給你了,但你必須在這三個月裏把五形劍法貫通;”聽到第一件事,姬煦不由心中一喜,這簡單啊,大伯還不知道自己早在偷偷地學了,隻不過那時用的是木棍,這驚虹在手,肯定事半功倍,“這第二件事,便是在牧師那裏學會法文的讀寫!”
“啊?”姬煦口中心中同時發出一聲慘叫,這怎麼可能嘛?三個月?三十個月還差不多。自己學英文和西班牙文可是用了整整兩年才學會的啊。大伯這不擺明了要關我的長期禁閉嗎?完了完了。
聽見姬煦的叫聲,姬俊補了一句:“三個月完不成,一年不許出城門半步。靜容你這次給我好好看住小弟。”也不等姬煦再作辯解,抬腳便出了門。
看著姬煦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驚虹也甩在一邊,靜容有些不忍,走過去拾起驚虹,輕輕地掛在了姬煦的腰間,柔聲對他說:“小弟,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一點困難嚇住?姬叔的安排一定大有深意,你不妨這就找牧師去,難道你真想在馬尼拉城裏轉一年?那卡加延的紅魚你不抓了?普洛格山上的日出你不看了?”姬煦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抬起手臂把臉一抹,大聲道:“誰說的?!誰說我不是男子漢,誰說不去?去!我這就找牧師去,我就不信,本天才三個月都學不會蝌蚪文!靜容姐你就瞧好吧!”說完也是一溜煙地跑了。
靜容噓了口氣,站起身來,才發現陸兗還傻傻地站在門口,時不時地朝自己看上一眼。她心裏又好笑又好氣,坐到桌前:“陸兗,你過來!”陸兗猶豫了一下,慢騰騰地挪動著,靜容板起俏臉,也是一拍桌子:“好呀,你跟我耍賴是不是?”“啊?不不不。”陸兗的身影頓時飛一般地躥了過來。
姬俊都說姬煦沒事了,靜容也放了心,可是對陸兗這麼大個人卻讓姬煦一小孩子逗得暈頭轉向,怎麼也不是味道。她也清楚放在平時,陸兗的腦袋也是機變百出,她在心中問自己:難道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嗎?嘴上可沒饒過他:“姬叔放你一馬,我可沒說放。你說吧,該怎麼辦?”
“這個,這個……”才躲掉了責罰的陸兗自然不願意給自己多安一個套,這了半天也沒劃出個道道來。靜容不耐煩了,站起來一指陸兗的鼻子:“一個大男人,出去胡鬧的時候怎麼身先士卒的,現在也給我表現出來啊?這什麼這?你不說,那我來說了。”“不不,”陸兗心知要讓靜容來提條件,還不定是什麼千奇百怪的事要自己辦呢,還是忍著痛自己上吧:“我……我一定把黑珍珠找到給你送來!”抬頭看見靜容變得通紅的臉,陸兗立刻知道說錯話了,大驚之下,跳起來說聲:“我去靜室。”轉身就跑。
可惜他一路狂奔,沒有見到靜容一雙清澈的眼睛彎成了月芽,“笨蛋!”她口中輕輕地、甜甜地罵了一句。姬煦早把在本地,未婚男子送未婚女子黑珍珠代表的意思悄悄地告訴了自己,一定也告訴過他。“哼,跑得快不等於就跑得了。”
炎夏時節的呂宋島上,成片的椰子樹在海風照拂中蕩起層層葉浪,浪尖底下,無一例外地結滿了碩果。又到了椰子豐收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