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亨利已經奄奄一息,王國中有權利的貴族們或者親自前來奎德林堡,或者派出自己的使者,他們站在國王寢室外側耳傾聽,聽著老國王那如同鋸木般的呼吸聲,當每一次呼吸落下的時候,貴族們的心也提在了嗓子眼,並且期盼著不要再響起,可是上帝的意誌是不可捉摸的,老國王就像是有一根堅韌無比的線提著一般,雖然呼吸聲音可怕,但是卻總是不肯斷。
“啊,我受不了了,我得出去。”終於一名法蘭克尼亞公爵的使者忍不住了,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巴伐利亞公爵的使者攔住了。
“耐心點,我們在這裏可是代表兩位公爵大人。”那名巴伐利亞公爵的使者正是公爵的外相,他很清楚此時是最關鍵的時刻,絲毫不比一場戰爭來的激烈,諸國的公爵使者們正虎視眈眈,他們在判斷著奧托王子的能力,以及王國日後的政策。
“可是在這裏我們除了聽見國王的那垂死的呼吸聲,我們還能做什麼?”那名法蘭克尼亞使者皺著眉頭說道。
“在這裏聽,總比在裏麵又看又聽要好得多吧!”巴伐利亞公爵的外相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在國王的臥室中,此時陪伴左右的正是幾名公爵,其中就有梅克倫堡公爵阿若德。
阿若德看著躺在病榻上,臉色蒼白的國王亨利心中感慨萬千,一位如此雄才大略的國王,一位讓諸部族公爵為之忌憚的王者,此時也如最普通的農民般躺在床榻上等待死神降臨,看來唯有在死亡麵前是最公平的。
“王子殿下,請讓我們為國王陛下進行臨終懺悔吧。”美因茨大主教此時身穿著主教長袍,他的手中拿著十字架以及玫瑰念珠,身旁的侍童捧著裝著聖水的器皿,另一名侍童則捧著一個裝著聖油的小瓶子。
“王子殿下。”阿若德看見跪在床邊的奧托王子,將臉埋入自己的雙手之中,哀傷悲戚已經讓這位王子無法自拔,阿若德連忙上前幾步將奧托王子扶起來。
“以聖父、聖子和聖靈的名義,我們為這罪業深重的凡人進行懺悔祈禱,啊~~~。”美因茨大主教用拉丁文念起了臨終懺悔文,他伸手用刷子沾了沾聖水灑在了國王亨利的身上,接過聖油瓶子走到國王亨利的麵前。
“你為自己的罪業,在主的麵前懺悔嗎?”美因茨大主教靠近國王亨利,在他的耳邊說道。
“嗚~~。”國王亨利的口中發出呻吟聲,其實這位國王已經失去了五官知覺,發出的聲音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但美因茨大主教隻是需要一個反應而已,
“罪人已經為自己的原罪懺悔,奉我主的名義,接受你的懺悔。”美因茨大主教倒出一點聖油,在國王亨利的額頭畫了個十字。
“呼~~~。”說也奇怪,當美因茨大主教在國王亨利的額頭畫下十字的時候,亨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仿佛將胸口中一輩子的氣出了出來。
“父王。”奧托王子看著國王亨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便停止了呼吸,頓時大叫起來。
“唔。”阿若德皺著眉頭,他走上前一步將手指放在了國王亨利的脖頸動脈處,發現動脈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跳動,於是搖了搖頭。
“國王陛下蒙主召喚啦~~~。”宮廷侍從大聲的向門外的人們宣布道,聽見宮廷侍從的聲音,貴族們立即推開門衝了進來,他們站在門口處,而公爵們站在床榻兩側,國王亨利平靜的躺在床榻上。
“這個怎麼辦?”就在此時,美因茨大主教拿起國王亨利頭上的王冠,既然國王已經蒙主召喚,那麼王冠就需要新的主人,雖然國王亨利在去世之前便同公爵們協商好,要把王位傳給奧托王子,但是麵對金光燦燦的王冠,公爵們還是忍不住露出貪婪的目光。
“國王陛下萬歲。”阿若德二話不說,從美因茨大主教手中奪過王冠,一把將王冠戴在了奧托王子的頭上,接著單膝跪下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