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傷的,莫過於欺騙。世間最多的,莫過於相信。
不論風霜雨打,少女總是等待少年回歸。然,一年又一年,轉眼間,竟是萬年已過,少女已長成,沒有太多的靈動,更多的是冷漠,幾曾何時,她等得厭了、倦了,或許會離開。
淚流得太多,墨色的眼眸,不再墨黑,腥紅如血。“夏·汀蘭,你說你會回來的。”少女垂下眼眸,手中的玉牌圓潤光亮,想必主人一定常常撫摸它。
“夏……為什麼?”少女手中持劍,滿身的冷冽,語氣中的哀傷令人動容,隻是究竟是什麼令這個讓整片大陸都驚懼的少女如此哀慟?
“休·維納斯·希爾,瑪格麗特城的製裁者。嗬嗬。你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少年修長如玉的手指拂過少女絕豔的臉頰,緩緩靠近她的耳廓,語中帶著令人沉醉的溫柔,“休,你知道,我心中有你,我會帶你去一個安靜的地方,過安安靜靜的的生活,但在此之前,我想把要做的事完成,好嗎?”
“你說的,我還能信嗎?”少女眼中的怨懟更深,“你毀我城池,屠我城中上萬子民,你要我信你?!你是不是太癡心妄想了?夏·汀蘭。”
“嗬嗬。”少年垂下睫羽,在光影下灑落一片絕美的光輝,他溫暖的唇如一片輕柔的羽毛,印在了少女飽滿的粉唇上,“休,我是愛你的啊……你不是知道的嗎?休……”少女的眼神漸漸渙散,軟倒在少年的懷裏。“休,幫我最後一次,你要永遠記得,我是愛你的。我,是愛你的……所以,你信我嗎?少年的話語隨風飄散,低沉的愛語看似溫柔,確實寒冷徹骨。
”我……信……你……“少女的眸中沒有光華,黯淡入塵。軟軟地倒在少年的懷裏,掙紮不得,似乎中了那世間罕見的迷魂之咒。
……。
……神經質的分界線……
少女紅衣染血,一身冷肅,焰色的瞳中跳躍著令人心驚的怒意,但更多的竟是驚慌。她從清醒過來後就是自己獨自一人站在那兒,滿地的殘肢,駭人心魂,她怔然看著自己手中的劍,鮮血還在淌著。
”呃……啊!“忽然她的頭忽如欲裂一般,她不禁低吼出聲。少女跪倒在地上,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
屠殺!
她不禁癱軟在地,她毀了整片大陸!
夏·汀蘭!是他!正如是想到,身前蒙上一層暗影,她抬頭看向他:”夏·汀蘭,你把我當作什麼!?我不是你的狗!沒有必要這樣向你低頭!你不懂嗎?!你,不懂嗎……嗬嗬,我怎麼能奢望你懂呢?是我傻,就這樣相信你……隻是為什麼?!要讓我來?!屠盡整個北遙……我好恨,真的,好恨你……“少女身上的紅色愈加濃烈。
”該死!我真該死嗬!大陸之上億萬人,居然都讓我給屠了。“她的聲音漸漸弱下來,嘴角溢出的鮮血令少年的麵具崩裂。
”休!“
夏·汀蘭……我真的……好恨你!”她眸中的血色更重,似乎就要留下血淚。
“休……不要,不要……”懷中少女的溫度開始流失,少年的心開始崩塌,他所做的一切隻是想她願意心甘情願的和他一起離開啊,他怎會想到會變的如此。
少年無力地看著少女的身軀逐漸透明,呢喃道:“生不留魂,死不留身嗎?休啊!你,真狠……願你來生,風輕雲淡。”罷了,轉身離去。從那以後,汀蘭一族,最年輕的祭司夏·汀蘭終年被囚於遠古八荒之地,再不現世。
我願為你等上千萬年,自星神隕落,如今唯一的一次渡神的機會。你可知,代價便是屠盡整個北遙大陸億萬生靈,方可渡神,我當然知道你不願,就算想到你會怨我,我也不曾斷過這個念想,隻要屠盡北遙,你就可以羽化成神,因而我不悔。隻是如今我卻悔不當初,我究竟讓你背負了多少?我忘了,你亦等了我上萬年,等紅了眸,險些遁入魔道。更忘了,世間最傷的,莫過於欺騙。我騙了你,讓你知道死,都要活在悔恨裏!
我悔嗬,真的好悔!
休,來世,別再愛上我,別再遇見我!
這份愛,太苦!
願你來生,風輕雲淡,情緣未央。
……。
……神經質的分界線……
“孩子,你是我所摯愛,你要記得,你擁有世間最尊貴的血脈……”朦朧間,她聽到的話令她疑惑。是誰在說話?她又是誰?“我的殿下,要記得,你叫風輕。”
你,究竟是誰?
風輕淺淺地呼出了一口氣,罷了。既然忘了一切,那便忘了吧……隻是,這裏是什麼地方?她能感受到自己似乎處於一個密封的容器中……似乎是棺材?怎麼會在棺材裏?!她睜不開眼睛,不能動,但她為何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