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幾天都不見芊玉,一個個丫頭都被我打發了出去,小遙便來喂藥。
我癟著嘴:“我怕苦,你把這藥凝練成藥丸吧。”
他甩了個白眼給我說:“這藥丸摻了雜,哪有這煎的藥效果好。”
我不理他,翻身轉向床裏邊。
“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珍惜,你還要誰來替你操心!見你這幾天嗓子總不見好,還特地交代多加了胖大海進去的,你倒好,說不喝就不喝,之前都看到好幾個小丫頭哭著出來的。總之,今天你不喝也得喝!”說到後來,語氣到很激動。
我是越聽越驚訝,這小p孩什麼時候這麼成熟了,十一二的小孩怎麼講得出這種話來。
我細細一想,竟發覺他平時說話做事都明理的很,若瞧仔細了,還總覺得有一種睥睨天下的貴氣來。想到這,不覺坐起看向他。發現小小的人兒長得好看得很,眉眼都很俊俏,嘴唇又紅又薄,性感的很。這一看,我心中便是頓了一下。以前總覺得這小孩懂事的不像同齡人而已,如今這一琢磨,不會是什麼官家的貴公子流落到民間吧。我見他仍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搖了搖頭,畢竟是小孩,那有這麼多分別,當下便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好言相對,安撫他說:“小白乖,我喝不就是了麼。”衝他嘻嘻笑了兩聲,眼一閉嘴一張,便把那難以下咽的藥喝下去。他見我乖乖喝下藥,也不再扳著一張小臉,眉眼都舒展開來,我定定地又望了他一會,說:“你這年紀早該讀書了,明兒我去找個西席來教你。”
他問:“學那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以後考取功名,能入朝廷做事啊。”
“我才不要,本公子吃得好玩得好幹嗎要入那醃漬的地方。”
我見狀假裝拉下臉說:“你可別指望我會養你一輩子”
“別,別”他趕緊過來拉我的袖子,“我學還不成麼,你可別趕我。”
我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對他嗬嗬笑,他一看立即知道上當,又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歡。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這一病後竟落下了這麼一個病根。
我的嗓子,不知怎麼的,再也會不到以前那種溫潤好聽的聲音了。說起話來便是啞啞的,就好像從前學校裏那台鼓風機一樣。芊玉還為此大哭了一場,倒是我在旁邊安慰著她。我每用那啞啞的嗓子安慰她一句,她便哭得更凶。
小遙也開始和西席一起讀書,那一天那邱老西席還很激動得告訴我,小遙不僅識得許多字,而且天資極佳,一點就通。他還對我開玩笑:“看來不久老夫便要窮盡必身學法,再無東西可教他拉。”
我笑答:“您可是江都除了皇子太傅再無二人的第一西席啊,您這麼說真是太謙虛了。”
然後邱西席壓了聲音說:“老夫閱人無數從不會看錯,這孩子絕對不是普通的孩子,將來可是….”
我冷冷打斷他:“西席這麼說可真是太折煞我們小遙了,我叫他來讀書,卻不真的想叫他考取功名,隻願他一生平平安安,不會因為不識字叫人看了去。”沒想到西席這樣的人,什麼話說得什麼話說不得都不清楚,甚至我懷疑他是故意和我說這些話的.
邱老一聽,倒也不生氣,隻是眯起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說:“這小遙不是普通的孩子是絕對不會看錯的,倒是你,一個才十九二十左右的小公子,這心眼這性子,老夫倒是看不透了啊,哈哈!”說罷,大笑了幾聲便離去。那一瞬間,我想到了一種動物——狐狸,而且是隻,老狐狸。
芊玉在那幾日回來後,仍如同平時對我嘻笑,隻是問她去幹了什麼,她卻不說。隻好作罷,隻是看她安安靜靜的打理蒸蒸日上蟲二樓。(我承認我懶,不願打理酒樓,手把手的教會後,除了菜式方麵,其它的一概拍拍袖子揮手不管了。)蟲二樓在皇上的那場風波後,生意更加旺了,加上我也不斷地推陳翻新菜式,名氣越來越響。名聲響到哪種地步我不知道,但是自從有兩名從北漠特地趕來的吃客後,我便開始考慮開分店的事了。
日子就這麼還算平淡地過去了,我卻總覺得平靜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更覺得這樣的安寧詭異得就像暴風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