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藍,萬裏無雲,溫柔的陽光撫摸著小樹林旁的這一片小草坪。
碧油油的草坪之上,並肩坐著一對少年男女,望上去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
少年身子略微瘦弱,膚色有些黝黑,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此刻臉上噙著淡淡的笑意,虛眯著雙眼,棱角分明的臉龐一片柔和,溫柔的注視著身旁的少女。
少女年紀雖然不大,但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是個美人坯子。烏黑的青絲披散在瘦削的肩上,櫻口翹鼻,洋溢著青春迷人的少女氣息。少女身上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體裙子,光潔的頸項上掛著一根水晶項鏈。身家顯然是不俗。
兩人衣著雖然格格不入,少女卻親熱地挽著少年的手臂,將頭輕輕靠在少年肩膀上。
兩人喁喁私語,少年不時爽朗大笑,少女則抿嘴輕笑。
笑了一陣,女孩起身道:“亮哥哥,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少年愕然望天,疑惑道:“還那麼早,你便要走了麼?麥芽。”
說著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叫道:“糟啦,老媽說,今天要早些回去,說是有客人要來,我得走了。”
麥芽俏眉微蹙,嘟嘴道:“可是,你還沒有吃午飯哪。”
“沒事,我回家去吃。”男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笑道。
麥芽瞪大了烏溜溜的眼睛,想了想,輕聲道:“鎮上新開了家糕點鋪,叫黃記糕點鋪,早上我路過那裏,那兒的糕點看上去確實不錯……”
“嗯,有機會我們去嚐嚐。”少年不待她說完,向她揮揮手,轉身朝家的方向跑去,“麥芽,我先回去啦,遲了老媽饒不了我。”
望著少年漸漸遠去的背影,麥芽重重“哼”了一聲,一跺腳,轉身向鎮上氣呼呼走去。順便將路邊的一顆小石頭踢得遠遠的。
少年家住在麥家鎮東麵邊緣地帶,這裏一片低矮的破舊木屋,鎮上大多數窮人都住這裏。
一路小跑來到一間小木屋前,少年氣喘籲籲敲門。
一個中年婦人開了門,快速伸手,一把擰著少年耳朵,將他扯進門去。
婦人雖是布衣荊釵,卻自有一種不俗的氣質。
“吳亮,你這臭小子,不是讓你早些回家麼。是不是皮癢了,嗯?”吳母笑吟吟道。
“疼疼疼……”吳亮討饒,“玩得太開心了,一時忘了時間。我錯了,哎呀……”
吳亮很是委屈地看著他母親。
“哼,過來,拜見一下你這位你未曾謀麵過的大姨,還有你表哥。”吳母鬆開了吳亮耳朵,指著屋中的一名貴婦打扮得婦人和一名頗為壯實的少年。
那婦人和那少年臉上都掛著明顯的不屑之色,屋子裏有簡陋桌椅,二人似是嫌髒,就這樣立著不坐。
大姨?我什麼時候有個大姨?吳亮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兩人。
但老媽說了,總沒有錯,當下叫了聲:“大姨好。”
那貴婦人斜眼打量了一下吳亮,陰陽怪氣道:“喲,不敢當,到底是老爺子要見上一麵的少爺啊,這架子可真足,讓我們好等啊,我家猛兒也沒這麼沒禮貌過。”
她身旁的少年聞言,撇嘴偏過了頭。似乎對母親拿自己和吳亮對比十分不屑。
“吳寶珠,這麼多年不見,你嘴巴還是那麼臭,我兒子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了請走,這裏不歡迎你。”吳母不客氣道。
那壯實少年臉一變,指著吳母便罵:“你這婆娘……”
“啪!”
一聲脆響,臉上挨了吳寶珠一巴掌。
吳寶珠冷聲道:“肖猛,這是你小姨,誰教你這麼沒大沒小沒老沒少的?這裏有你插話的份麼?認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