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雲見話頭不對，連忙朝對麵的吳嬤嬤看了一眼，吳嬤嬤心神領會，忙招呼外麵的丫頭，說道：“上菜吧！”
顧沅卻連頭也沒回，說道：“我不餓，你們都下去吧！”
這下吳嬤嬤也有些為難，姚碧雲見狀，說道：“嬤嬤，你帶些人，將東廂房那邊收拾出來吧！”
吳嬤嬤領命出去，姚碧雲又起身，將丫頭手中的餐盤端進來，送進屋裏。
“先吃點吧，有什麼話以待會再說。”姚碧雲將三四樣小碟一一擺開，“我估摸著你會過來，早就讓廚房預備著了。”
布好菜，她又將一個瓷瓶並一個小酒杯擺到顧沅麵前，“這是新釀的米酒，到如今剛好三個月，你嚐嚐看。”
姚碧雲笑意盈盈，慢聲細語，顧沅就是有些不高興，此刻也不好繼續拉長著臉，何況，他這也不忍心對她生氣。
“用的是碧梗米麼？”顧沅終於開了口，動手到起酒來。
“是的，”姚碧雲說著，將自己的酒杯遞過去，讓顧沅給自己斟酒，“這是米酒，度數不高，女孩兒應該會喜歡，男人喝，可能會覺得太甜，不如白酒有勁頭。”
顧沅嚐了一口，“香味清冽，口感柔和，微甜。比起一般的米酒來，倒是要好上許多。你倒不用顧忌男女，自古以來，隻要是好東西，從來就不愁賣。”
姚碧雲正要接話，卻見顧沅又說：“聽說你想將東二街的地買下來？”
姚碧雲也不隱瞞，大方說道：“是的，陸離最近搗鼓出了很多東西，夠開好些個不同的店，與其臨時再去盤店鋪，還不如趁著這次，將那片街全買下來，重新規劃，也好集中管理。”
“道縣這地兒雖小，但是要將那塊地買下來，再建房子，怕是花費也不少！”
“沒事，”姚碧雲一時口快，竟將打算說了出來，“我手頭有幾萬兩，應該能對付。另外，陸離也是要投錢的。所以，應該不缺銀兩。”
“所以，我隻要作壁上觀便可了麼？”顧沅放下筷子。
“我……”姚碧雲想要解釋，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窗外夜風吹來，滿室燭光搖曳，屋內一片沉寂。
良久，顧沅站起身來，走到姚碧雲跟前，說道：“你瞧，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本應該最親密，然而你事事都撇開了我。這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是害怕日後相看生厭，最後慘淡收場麼？
“在京城的時候，我一直在等你的信，可惜一封也沒有收到過。”
“抱歉，是我的疏忽。那一陣子恰巧比較忙，況且這邊的消息，賀統領應該會隨時上報的，所以——”
“所以不需要回信麼？”顧沅的語氣很輕，臉上掛著一絲淡笑，然而卻讓人倍感壓力。
“對不起！”姚碧雲垂下眼，這事說來，終歸是她的錯，再多的解釋，都是借口。
顧沅雙手托起姚碧雲的麵龐，“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隻是想知道，為何你將我排除在外，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麼？”
感受到指腹傳來的灼熱，姚碧雲也知道今日是非說開不可了，可是，這該怎麼說？
“我並不是不信任，我隻是……”姚碧雲頓了頓，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措辭。
“我隻是希望，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我的事我自己做，你隻需在一旁看著就好。若是我力有未逮，我自會向你求助。就像這買地建房的事情，我手頭恰好又這麼一筆錢，應該夠，所以我就沒有去找你拿錢。”
“你既不缺錢，為何又讓那小子拿錢出來？”顧沅窮追不舍。
“他當然得拿錢，他搗鼓的東西可費材料了。他又是不想事的性子，缺銀子了隻管往賬房支就是，從未想過拿了多少錢出去，總得讓他補回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