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裝修布置考究的辦公室裏，祝卿坐在辦公桌前，對著電腦正在輸入什麼。
突然桌上的手機嗚嗚地震動起來。
祝卿拿起看了一眼，麵部表情地直接放回去。
手機自顧自地一直在桌上震動。祝卿有點煩，按了拒接。
電話那頭的對方似乎並沒有感知到她的情緒，一分鍾後，手機又開始嗚嗚叫。
祝卿不耐煩地拿起手機，邊接電話眼睛邊看著電腦。
“媽？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在我上班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你每次都有急事，有什麼不能等我下班了再說的。”
“又要離婚？！”
二
祝卿家裏，祝卿媽媽坐在沙發上，她則遠遠地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
“你們都五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把離婚放在嘴巴上說？”
“這次是真的。”
“你們每次都是真的。”
“我已經通知那個人了，讓他明天和我一起去辦離婚。”
“那你們直接離就好了，還讓我回來幹嘛？我隨隨便便請假要扣錢的。”
“你這孩子，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關鍵時刻一點指望不上不說，還一堆牢騷。”
“你們不是都已經決定好了嗎？還指望我幫什麼忙？”真是沒法讓人有好語氣，她已經記不起來家裏的兩位寶貝有過多少次這樣的“關鍵時刻”了。
媽媽生氣的背過身去。祝卿也無語，每天忙到要吐血她不明白怎麼活了一輩子的爸媽還像小孩子一樣，沒事就離婚玩兒。“大概是沒事做閑的吧”，祝卿就在那麼一瞬間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媽，你沒事就多出去運動運動，跳跳廣場舞什麼的，別總在家和爸吵架。”
“是我先找他吵的嗎？你問問你爸爸，是不是他先說我今天早上的粥沒煮好，嫌沒煮好他自己起來煮啊。自己睡到八點半，一起來就找我茬。”媽媽一臉的委屈。
“好了好了，爸嫌不好吃你就讓他自己出去吃嘛，外麵選擇那麼多，你以後也不用一大早就起來。”
“你自己跟他說去。”
“我說就我說，但是我先說好了，你們以後不要再吵了，我都聽煩了。”
三
“你這是幹嘛？”坐在書桌前看書的祝卿爸爸一臉詫異地看了看女兒手中遞過來的幾張鈔票，又看了看她的臉，不明白女兒為什麼來這一曲。
“給你買早餐的，以後你就在外麵吃早飯吧，反正媽煮的你也不愛吃。”
“我什麼時候說不愛吃了？每天都吃得很好啊。”
“那你早上為什麼和媽吵架？”祝卿擺出一副自己已經知情的樣子，把幾張鈔票順手放在桌上。
“你媽又向你告狀了吧，這個老太太。我得跟她談談，讓她別什麼事都給你講。”
“都要離婚了還不給我講，難道要等離婚了再直接通知我嗎？”老頭子太淡定，祝卿反而開始變得一驚一乍起來。
“你媽每次都那樣，真要跟她離，她才不會同意的，不然也不會叫你回來。”
祝卿端詳著自己的爸爸，然後慢慢吐出一句話。
“你就是看準了她不會跟你離，你才總找著理由跟她吵架的吧。”
爸爸很意外被女兒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愣了幾秒，把手裏書推到一旁，把桌上的錢拿起來，遞給祝卿。
“小孩子又在亂說話，把你的錢收起來。”
祝卿沒有接那錢。
“爸，我都已經三十二歲了，你還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嗎？以後少挑點媽的錯吧，你們倆安安生生地，我就放心了”
祝卿爸爸沒說話，又把那些錢放在桌子上。
“我算看出來了，女兒呀，長大了還是向著媽，你媽找著我吵的時候就沒見你幫我說話。”
爸爸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戶前，背對著祝卿。
祝卿趕緊跟了過去。
“爸，你不要生氣啊，不是我向著媽……”
“好了，你快去上班吧，別耽誤太長時間了。”
“你沒事了？”祝卿歪著頭看她爸爸的臉，想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沒事，快去上班吧，別擔心，我不會跟你媽離婚的。”
祝卿馬上變成歡快地小兔子。
“那一言為定，我上班去了。”
祝卿轉身關房門的時候，突然發現媽媽就在跟前，嚇了她一大跳。
“媽……你嚇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