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元乾十年,京城,五月。
湛藍的天空,一陣微風卷過,把幾縷青雲吹得更加縹緲無邊。
威武大將軍府中,一大群人都聚集在主院裏,一位老人高坐在主位上,下麵坐著幾個年輕的主子和站著一大群婢女婆子,一片寂靜。有的神情憂慮,還時不時的向隔壁的房間看去,那裏有進進出出的仆人,有的端水,有的拿毛巾,好不忙活。
聽見隔壁的房間裏傳來‘啊’的嬰啼,便知道是孩子生下來了。幾位坐著的主子都等著聽好消息,可卻沒有一個婆子來報喜。“這都什麼時辰了,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怎麼婆子還不來稟告?”二房的夫人方氏抱著幾個月女兒慕韻紫責怪道。
正在祈禱的慕老夫人冷不丁的聽到這樣的話,不由笑罵了一聲:“這見麵禮可準備好了?若是輕了,我可是第一個不答應。”方氏趕緊笑著應是。
又聽見‘啊’一聲,一會兒後,就有一個小丫鬟匆匆走進來,還未行完禮,“怎麼樣了,是男是女,都平安吧?”關懷之情呼之欲出,這是正在生產的女子喻氏的娘家侄媳婦江氏,現在的平南候世子妃,亦是喻氏從前的閨中好友。“稟主子,夫人剛誕下一位小姐和少爺,是龍鳳胎!”一眾仆婢跪下,“恭喜老夫人,賀喜老夫人!”
慕老夫人連說了三個‘好’,“快讓管家派人去告訴老爺們這個好消息。”二夫人方氏吩咐丫鬟道。江氏也對自己的婢女說:“趕緊回去跟老夫人,老祖宗報平安。”
旁邊大房的夫人鬱氏聽到‘老爺們’的時候,不由的紅了紅眼眶,可憐自己年紀輕輕就守寡,丈夫雖是長子,卻又是庶子,早早的去了。又有好手段的嫡母婆婆,寄人籬下,別人都是風風光光的帶孩子出門,自己隻能守著女兒慕沁蘭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越想越委屈,竟落下淚來。
剛剛激動完的江氏一眼看到角落的大夫人鬱氏在哭哭啼啼的,馬上拉下臉來,“親家嫂子,你這是作甚,我這小姑姑剛生產完,孩子也還都太小,可經不起你這眼淚。”江氏本就是世家嫡女,這些年又做了掌家主母,對沒眼見的人一向沒有好脾氣,說起話來也是極有氣勢的。
經江氏一說,鬱氏認為連一個外人小輩都敢在自家人麵前羞辱自己,眼淚不由的更凶了。二夫人方氏心裏暗罵一聲沒眼力勁。四夫人沈氏懷著孩子,靜靜的坐在那裏,也沒說什麼。慕老夫人也看不下去了,“老大家的,你累了就先離開吧,這還有你兩位弟妹和親家嫂子,不會出什麼事的。等有空的時候再帶蘭姐兒過來坐坐。”
婆婆都發話了,鬱氏隻能起身告辭。慕老夫人看到鬱氏慌忙出門的背影,直搖頭,“她也是個可憐的,隻是苦了蘭姐兒,讓你看笑話了。”江氏連忙回答:“親家奶奶可千萬別這麼說,也是我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