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雨軒嘴角漸漸浮起笑,聲音冷地可怕,“你覺得真能關住我?”
靳彥川咬牙切齒:“你敢!”
“我都能從自己的丈夫身邊逃走,更何況是你這個不相幹的男人,你覺得我敢不敢?”她慵懶散漫地轉開臉去,避免他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臉上。
“你把我抓回來有什麼用,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難道你突發奇想,要替其他男人養這個孩子?”
這女人永遠有本事讓他有殺人的衝動!
靳彥川在失控的邊緣,“安若風,別逼我動手!”
“你剛才已經把我弄痛了。”她笑了笑,手腕上還有他的指痕,紅腫起來。
靳彥川英眉擰起。
伸手想要去撫摸她的手腕,但施雨軒本能地往後縮了縮。
骨節分明的長指僵在半空中。
他的聲音很低:“對不起。”
“我哪裏擔得起靳總一句對不起啊。”她笑地慢條斯理,琥珀般的雙眸中,無怒亦無嗔,仿佛連心都死了,“麻煩你別惹我動氣,我怕傷著肚子裏的孩子。”
他怔怔地望著她,施雨軒平靜地讓他覺得無措。
“我們……能不能談一談?”
“有什麼好談的。”施雨軒輕描淡寫地說,“第一,這個孩子我必須留下,第二,我不會嫁給你。”
說完這句話,她甚至衝他笑了笑,“我說話就是這麼直白,靳總別生氣。”
他看著她,想起小時候許多事情來。
他想起,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在想什麼?
自己帶她紋了楓葉刺青,又在想什麼?
多年前的那場事故,他以為她已經死了。
收到海闊天空,陳琳發給他的消息——找到楓葉刺青的女孩了,自己又在想什麼?
丟下所有事務,從加拿大飛到申城,遠遠看著她的一刹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她。
就像不知道花為什麼會開,樹為什麼會長,鳥為什麼會飛……
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隻記得她親口承認自己懷孕了,懷了厲北辰的孩子。
最開始絕望的一個,其實是他。
他掙紮了那麼久,拚盡了全部的力氣,要將她從此以後留在自己身邊,卻不得。
她就在他麵前了,可是隔得太遠,再觸不到。
他不生氣,隻是她抗拒的姿態令他覺得無法忍受。
施雨軒的神色已經略有不耐:靳總……”
“小風,”他第一次像小時候那樣叫她的名字,這樣簡單的一個字,卻恍如隔著千山萬水,他茫然地看著她,聽到自己喃喃的聲音,“把孩子生下來吧……”
“我肯定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用你提醒我。”她幾近譏諷地嘲弄。
“可是靳總您還沒結婚,像您這樣高高在上的矜貴男人,一定會娶名門閨秀。”
“像我這種懷著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怎麼配住在莊園裏,給您抹黑?”
他鬆開手,英眉緊擰地看著她,“有點晚了,先休息吧。”
他離開了房間。
施雨軒精疲力竭,像是被抽走了渾身力氣,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她知道他在拖。
可她心意已決,再拖下去也不會改變,對兩個人也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