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人,第二天執念陪著陳允昇在他住的酒店吃著午餐,午餐過後,陳允昇就要回去,但他承諾,執念結婚的那天,會帶著他的未婚妻參加婚禮。
“回家的時候,順便到Y市來看看我,小餐廳的的阿姨們都很掛念你。”
執念點頭,拿起紙巾擦著小莫莫掛滿口水的嘴角:“我會去的。”
陳允昇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拿著玩具玩的不亦樂乎的小莫莫,終於問出了一直徘徊在心中的問題:“真的不給他……任何的機會了嗎?”
執念有片刻的怔忪,轉眼卻已經風輕雲淡:“當初他不再信任我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小莫莫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抬起頭,望向陳允昇,傷感的歎息:“我這一生,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小時候的事情,可以解釋我太小,辨不清好歹,以至慘痛一生,但是和他在一起,卻是明知道沒有結果的,卻依然抱著幻想,結果傷的更加慘重,所以,我不想再和他又任何的瓜葛,哪怕一絲一點也不想。”
“可是,小莫莫的父親是他,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是啊,孩子的父親是他……”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迷茫,一字一頓的細述:“我倒在路邊,饑餓交迫的時候,我躺在醫院,沒有錢停止治療的時候,我被人誤會,差點流產的時候,我早產,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因為要剖腹產,需要親屬簽字的時候,他都在哪裏呢?”
聲音有些飄飄的,透過褐色的楠木餐桌,執念仿佛見到了那個在床上痛的死去活來的自己,幸好,那個時候有潘想,真好!
四周寂靜了,就連咿呀咿呀說話的小莫莫,似乎也感受到了沉悶的氣息而不再說話,把玩著手中的小玩具,小眼睛滴溜溜的看著自己的媽媽,突然一笑:“媽……媽。”
執念抬起頭,正好看見了兒子露出的笑容,心中一暖,伸手摸著兒子的頭,笑著說:“還好,生個兒子還算貼心。”
轉過頭,看向陳允昇,卻見他正怔怔的看著執念,眼中有無限的悲鳴,卻無法宣泄,隻是深深的凝視著,似乎在透過現在的自己,感受受磨難時的自己,許久,他才喃喃自語:“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照顧你?”
執念一愣,隨即輕笑:“不瞞你說,那時我還真的是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不然,早打電話給你了。”
陳允昇的眼睛,驟然睜大,放在桌上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好半天也回不過神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頹廢了下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推了一把因激動而下滑的眼鏡,依舊是溫柔的話語:“你現在沒事就好,不過……”
‘不過’後麵的話,似乎有些難以啟口,執念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眼神正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身後,心中詫異,轉過身,心中一下顫栗,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冷靜,揚起笑臉招呼:“咦,蘇先生,這麼巧。”
站在位置後麵的蘇給語,臉色蒼白,手扶在胸口,緊緊的盯著執念,深邃的眼中,似乎有波濤洶湧的情意,卻又似乎蘊藏無限的悔意和哀鳴。
“執念,對不起,他一直在求我。”
陳允昇站起身,臉上有愧疚,卻堅定的直視著執念,叮囑:“給他一點時間,我就在不遠處,有事你叫一聲就行。”
說完,他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蘇給語,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抱起小莫莫,口中哄到:“小莫莫,叔叔帶你去玩,好嗎?”
小莫莫望向媽媽,見媽媽微笑著點頭,又側頭看著陳允昇,手舞足蹈起來,嘴角的口水隨著叫喚,冒著泡泡。
看著兒子遠去,執念這才收回了目光,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問:“蘇先生今天要揭發執念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呢,好可惜,今天潘想可不在。”
蘇給語臉色再次一變,本癡癡的凝視著執念的目光,轉向別處,燈光照耀處,有耀眼一閃而過。
執念略微失了一下神,那是……他的淚嗎?
無盡的沉默,流淌在四周,蘇給語在陳允昇的位置上坐下,三天不見,張揚的氣勢已經消退,代替的是滿滿的落寂,修身的襯衫滿是皺褶,這個平時非常注重儀表的男人,此刻憔悴不堪,青色的胡渣隱隱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