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想真正寬恕並且忘卻我們的敵人,最有效的方法還是去尋求比我們強大得多的力量。因為我們可以忘卻一切的事情,當然侮辱也同樣無關輕重。
同樣讓我來舉個例子。美國人應該都知道一位黑人傳教士瓊斯,今時今日,他親手創辦的學校已經聲名鵲起。可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瓊斯卻險些被一些激動的白人青年施以絞刑。
這故事早在1918年。那時候,在瓊斯生活的密西西比州流傳著一些謠言,人們深信德軍會策動黑人叛變,而瓊斯被指控參與叛亂的策劃。
一群白人青年聽到瓊斯在教堂裏說:“生命是一場戰鬥,而我們黑人應該拿起武器,為爭取生存和成功而戰。”於是被恐懼蒙蔽了判斷力的他們衝進教堂,把繩索套上瓊斯的脖子,並把他拖了一英裏遠。他們把他推上絞刑台,點燃木柴,準備在把他絞死的同時也把他燒死。這時候,有人叫瓊斯說話,於是他開始說話了。雖然絞索正環繞在他的脖子上,可是他並沒有求饒,而是開始講述自己的人生和理想。在脖子上還套著絞索、腳下即將升起火焰的時候,他談自己的前半段人生、自己的個性、追求、他1907年畢業的愛達荷大學、他所擁有的音樂才華以及他自己所仰慕的人——布克·華盛頓。瓊斯向他們講述自己如何仰慕這位偉人,也正是如此他才拒絕了各種待遇豐厚的職業而選擇來教育自己貧困的黑人兄弟。他訴說自己的奮鬥,自己所獲得的幫助……他沒有為自己求一句情,他隻是在為自己的事業求情。
他敘述自己在密西西比州偏僻之處如何開辦學校,就在那野外的樹林裏,他用自己手表典當得來的1.65美元開始了自己的夢想。他訓練那些失學的孩子,想使他們成為有用的農人、工人、廚師以及管家。同時他也講述著在他奮鬥過程中幫助過他的那些人——一些慷慨的白人向他贈送土地、木材、家畜以及金錢,並協助他完成教育工作。
人們都感動了,在這一席絲毫沒有為自己求情的講話之中。一位老人開始為他說話:“我相信這年輕人。至於他所說的幾個人我也都認識。我想我們錯了,他是在做好事。我們並不應該殺死他,我們應該幫助他。”他摘下自己的帽子開始在人群之中為瓊斯募捐。在這群剛才還狂暴地想要吊死他的人群之中,瓊斯募捐到了52美元。事後,瓊斯平靜地說,他並不恨那些想要絞死、燒死他的人,因為——“我沒空爭吵,也沒空反悔。沒有人能夠強迫我恨他們。”
長遠而論,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能將這個道理銘記的人,就可以不對他人發怒、憤懣、誹謗、責難、攻擊以及怨恨。
這是19世紀之前艾比克泰德所說的,他還曾經指出,我們收成的就是我們所栽種的,正如中國的俗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們總無法逃脫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林肯是一位從不用自己的好惡去判斷他人的人。他委任相當高的職位給那些曾經羞辱過自己的人——麥克蘭、施瓦德、史丹頓以及蔡斯。就像赫登在自己的著作《林肯傳》中所說的那樣,林肯“總是認為自己的敵人像任何人一樣能幹。如果得罪他的人適合於這個職位,林肯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請他來擔任這一職位,就像他是自己的朋友一樣……在他任職期間,我相信他從來沒有因為個人的反感或者是不同的立場來撤換掉任何一個人。”
不僅如此,林肯還相信:“沒有人應該因為他的行為受到讚揚或者責難,因為每一個人都受到教育的條件以及環境的影響,我們所形成的習慣與特征造就了我們的目前以及未來。”
林肯是對的,去想象吧!如果你和你的敵人接受著同樣的教育,生活在同樣的背景之下,並有著同樣的心理構成,你會做出和他們不同的事情嗎?正如印第安人的祈禱詞所說的,在穿上別人的鹿皮靴子行走兩星期之前,不要去輕易判斷和批評他人。因此,與其去憎恨我們的敵人,倒不如去憐憫他們,並自我慶幸自己沒有被安排於那樣的人生環境以及經曆。與其去苦心思索如何報複我們的敵人,不如送給他們理解和支持。
我至今還能記得小時候,我們住在密蘇裏。我的父親,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每晚睡前都會祈禱。直到今天我還似乎能夠聽到他所習慣使用的祈禱詞——“愛你的敵人,祝福那些詛咒你的人,善待仇恨你的人,並為迫害你的人祈禱。”
這段話給了我父親一生內心的平安——這個世界上許多有權有勢的人都無緣享受的平安。
同樣,要想獲得內心的平安快樂,第六大原則就是:
放棄對敵人的報複心,那樣隻會更多地傷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