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非無惜,住在非龍山下的非龍寨裏,自小癡迷武學,想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無奈父母不同意,每日裏軟磨硬泡哭鬧咆哮,他們愛女心切,終於同意了。於是樂不可支迫不及待的跑到山中求隱士教習功夫。這是從我六歲略懂世事時就開始堅持的,至今十年,已成習慣。想想自己這麼任性且大大咧咧虎頭蛇尾的人,能堅持這樣十年也實屬不易,我想這和師傅的嚴厲教導和父母的監督逼迫也是分不開的。父母雖是一介村民,卻時時教導我既然選擇了就要堅持到底,於是乎,雖然寒冬時分也冷得退縮過,訓練苦累時也咆哮懈怠過,但是還好我堅持了下來,山中四位師傅的功夫,也學成七八分了。但是在我們小小的非龍寨,是沒人知道我會功夫的,因為這個寨的人安逸灑脫久了,沒人對武功感興趣,自然也沒人打架試探別人的功夫,也無人爭奪什麼武林第一了。我深感我一身功夫在這裏毫無用武之地,所以我決定到外麵去,闖蕩江湖。臨別前,我去山裏和四位師傅一一告別。
我們這個山叫做非龍山,其實它叫飛龍山更好,因為它本就像一條將要騰飛的巨龍,況且山裏隱居著很多又善良功夫又好的居士,就比如我的四位師傅。他們像老朋友一樣親密,相互關愛相互切磋學問武藝,有時候覺得他們這樣也很好,有清新的環境,過閑適的與世無爭的生活。但我不是他們,我想去闖蕩,去體驗,不管外麵是好是壞。
四位師傅沒有挽留我,雖然他們經常會告誡我外麵的世界很黑暗很無奈,江湖上更是刀光劍影腥風血雨。也許他們知道,既然教了我武功,就會有這麼一天。我逐次向師傅告別,最後又來到大師傅家裏,我覺得睿智的他一定會有什麼忠告我,果不其然。大師傅遞給我三個小袋子,說裏麵分別是三條計謀,讓我遇到不能解決的問題的時候再打開看。我打笑道:“師傅是效仿諸葛孔明給徒兒送錦囊妙計呀!”師傅不肯定也不否決,笑著說:“是不是妙計到時候你自然便知道。如果這三條計謀用完之後再遇到困難,一定得回來呀!”我答應了師傅,返回家裏給父母告別,這個告別很簡單,隻留書信一封,便打了包袱離開了。我知道若是當麵告別,我必定走不了。書信上寫了我要去看看非龍寨以外的世界,叫他們不要找我也不用擔心我。
我化名惜影出了非龍寨,來到縣上,這裏隻是個小縣城,不熱鬧也不冷清,趕集的時候我跟父母來過幾回。縣上的黃龍鏢局很不錯,以前就聽過他們的名聲,就想去應征鏢師,一麵想試試自己的功夫,一麵也想了解一下當今的武林形勢。雖然在山裏師傅們也給我講了許多江湖綠林朝廷諸侯的故事,但我覺得那至少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肯定與當今大不同了。這個縣叫清源縣,離非龍寨不遠,我想初涉江湖不能離自己的老本營太遠,剛出來誰都不認識,萬一出了什麼應付不了的事也好回家搬救兵啊。這麼想著,我暗暗誇自己聰明。
我在大街上一路問人,都說黃龍鏢局在城中心口,高門大院很好認的,我一路逛一路走,碰見個十字路口,居然不知道往哪邊走了。我找了一個小孩兒讓他帶我去黃龍鏢局,不料小孩兒卻說:“我隻能告訴你鏢局在哪裏,不能帶你去!”看著小孩固執膽怯的模樣,我很奇怪,據說鏢局裏的人雖武功高強,但從來都睦鄰鄉黨不惹是生非,難道這鏢局裏有欺負小孩兒的主兒?我耐心的勸解說“小弟弟別怕,是不是鏢局裏有人欺負你?姐姐會功夫,姐姐帶你去找他算賬好不好?”
“誰要找我算賬啊?本公子在這裏呢!”聽到背後有人說話,我回頭看,原來是一青年男子,雙手反握在背後,麵目清秀,卻是一副傲慢無賴的樣子!小孩兒看到他像看到閻王一樣掙脫我跑開了。
我瞪著他問:“你是誰?專欺負小孩子的街頭流氓嗎?還好意思自稱公子!”
眼前這“公子”一點也不示弱說:“你聽誰說的我欺負小孩子?好端端一個姑娘,怎麼張口這麼粗魯,我不過是喜歡逗他們玩而已。”
“我粗魯?怎麼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明明欺負小孩兒,還假說逗小孩兒玩!”好生無禮的年輕人,真是不可理喻,我拔出腰間長劍抵住他的脖頸。
他明明見劍鋒揮向他,卻一點也不躲閃,一副鎮定的樣子。可是這樣子反而讓我覺得這是紈絝子弟空虛度日無賴戲耍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