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大門其實修建得並不如何結實,隻是一個簡單的黑漆大門外加一個看上去還不算矮的磚牆,牆頭上連倒插的玻璃渣子都沒有。
差評!
往東邊繞了一小截之後居然有個可以擠進人的大縫,蘇離很輕易地就擠了過來。
差評!
雖然如此,蘇離的臉上還是帶著一種輕描淡寫般的寫意笑容。
牆上有洞,這是別人家的事,她沒必要為這個生氣。
再說她這不是利用上漏洞了嗎?
隻要進來了,
還談什麼漏洞啊,
又沒別人看見。
伸手拍拍衣服上沾上的灰,又拍拍手,蘇離施施然走進院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灑脫得很。
兩個小孩子仍然在興致勃勃地放著風箏,
他們很是專心致誌地抬著頭,看著天上屬於自己的那個風箏。
“小哥哥,能幫個忙嗎?”
蘇離笑的像朵花。
沒有哪個男生不喜歡被人叫“哥哥”,
其實連她自己都有點鄙視自己了,居然把人性揣摩得如此深刻。
放風箏的兩個小男孩停了下來,
一齊望向蘇離,
之後,一齊又抬起頭顱,繼續望天。
蘇離:“……”
蘇離幹脆在兩個小男孩的身邊坐了下來,大大方方,絲毫沒有扭捏作態。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蘇離繼續看著兩個小帥哥,
兩個小帥哥繼續抬頭看天空,
天上的風箏繼續在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離覺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要磨平的時候,
院子北邊,一個男孩的母親推開門,走了出來。
她的相貌很普通,甚至是有點……醜。
另外,她走路的姿勢也有些……奇怪。
她身上衣著很普通,就像是那個穿著舊衣服的小男孩一樣。
蘇離微微皺了下眉,她覺得能在周府這樣的地方出現這麼一個看上去和周府處處不搭的婦人,
很怪。
更奇怪的是,那個醜婦人徑直走到了那個穿著貴氣的小男孩身邊,慈愛地笑笑,伸手摸了摸貴氣男孩的頭,低聲說了句什麼。
蘇離覺得自己猜錯了。
大概那個貴氣小男孩才是這醜婦人的孩子。
隻是,
為何那個看上去有些窮酸的男孩也一臉熱切地走了過來牽住了婦人的手?
蘇離淩亂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婦人終於把目光放到蘇離身上的時候,蘇離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請問……茅房在哪?”
沒有一個人質疑蘇離是如何進到院子裏來的,更沒有人懷疑蘇離居然會是個前來打探情報的“探子”。
而且這個“探子”第一句話居然會是去問茅房在哪。
蘇離覺得自己很聰明,然後蹲在茅房裏的她又覺得自己很傻。
傻裏傻氣的。
不過還好,茅房裏的采光不錯,她可以很輕易地看見外麵的情形。
那婦人摸了摸那個窮孩子,然後又摸了摸那個富孩子。
兩個孩子倒是挺有默契,都不說話,默默地看著婦人轉身又走回她來之前的那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