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東來封喉向江東(1 / 2)

北杭東方有一城靠海,名曰寧海。寧海有寧氏一族,族有一人名寧缺,天生奇醜無比,自三歲起便以黑布蒙麵,不以真麵目示人,嗜劍如命,年方二十四,其劍號東來,劍術家中年輕一代排第七,七子最末。

一寸長一寸強,以劍對槍,以弱爭強。

槍尖所向,寧缺不為所動,用他那難聽如鴉的嗓音道,

“我八歲學劍,天資愚鈍,十幾年來隻習得一式劍招,”

張無言一言不發,手中形意六合槍卻是未再向前近半厘,再近半寸,就是穿心,隻見那寧缺又道,“接我一劍,我要是輸了,陪你上刀山下火海。”

收槍而立,疑惑之下,那劍順發而至,直欲封喉,槍挑破了劍勢,張無言後退三步,大罵:“大敵當前,膽敢分神?”

收了心神,又見那寧缺低吟一聲:“封喉!”步法挪移,逼得張無言連退數步,剛止住腳步,橫槍劈出直壓對方天靈。哪知對方不躲不閃,忙後收槍改劈為挑,帶起一抹鮮紅。

忽覺頸間一涼,那劍,已要封喉,一道血絲溢出。身家性命,全在對方之手,張無言悔恨,隻歎自己是吃了什麼迷心藥,對敵當前心神兩分,如此長久,不知要死多少回。

“你贏了。”寧缺收了東來,那雙濃眉大眼眼直視著相無言,好似審問道:“為什麼收槍?”

張無言鬼門關又走一遭,長鬆了一口氣,下回,下回萬萬不能三心二意。寧缺上前一步,其勢洶洶,再次逼問:

“我問你,為什麼收槍?”

張無言背起包,看著寧缺,想要解釋一番似有千言萬語又不知語起何處,末了隻輕言一句,道:“

我,還沒殺過人。”

“婦人之仁,不知道你將來會不會死在我的劍下?”寧缺嘴上說著,聲音卻是小了幾分,心中又道,我,也沒殺過人,真是失敗。

行至北杭車站,寧缺才問所去何處,又道他有車。惹來張無言白眼,張無言隻買自己的車票,多留了一個心眼,師弟曾告誡,勿輕信於人,何況與眼前這人素未謀麵,剛一見麵卻要一劍封喉,人心難測況天心七卷幹係重大一人前往可省諸多麻煩。

小心使得萬年船。

寧缺知了下一個目的地,不疑有他,回了清波門趕往江北天台山。

國道蜿蜒盤旋於群山間,那大叔踩著一百二十邁的油門開著已經換好玻璃的貨車同樣往江東而去。

副駕駛上的女學生眉頭深鎖,口中念念叨叨,一會道不好,一會道太俗氣,大叔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拍了拍女學生的肩膀,笑著稱:“從現在開始,我叫無名,你叫不悔,都姓賈一字!”

賈無名,賈不悔。

女學生,不,賈不悔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側著身子把腦袋探出車窗外,風呼呼而過,灌進衣領,連忙縮進車內,關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