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花開,漫山遍野……”
雲皇後瘋了,宮裏人盡皆知。
今年京城的冬天格外冷,鵝毛大雪下了三日也沒有絲毫要停歇的意思,整個皇宮內若不是日日有宮人掃雪,已根本無法出行。然而冷宮卻像是被遺忘了般,無人問津。
雲亦言穿著一件晚春天的鵝黃色薄紗,迎著大雪,立在院子裏賞花,雪水漫進她的褲腿,整個下身早已凍得沒了知覺。但她好像絲毫感覺不到,依舊歡快的哼著歌。整個臉色慘白如雪,雙目赤紅,路過的宮人誰也不敢靠近她。
這種情境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不寒而栗,可偏有人喜歡湊上一份“熱鬧”。
“來人,把這賤婦拖出來,阮貴妃要見她。”太監打量了一眼實在是讓人邁不開腿的冷宮,吩咐道。
不多時,雲亦言被兩個宮人架著,丟到了阮舒妍的腳下。身著貂皮華服的阮舒妍居高臨下的望著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後的娘娘,心裏說不出的痛快,“姐姐,你真窩囊。”
“本宮和你們說喲,這滿院子的花開的真好看,這朵送你了。”雲亦言咧嘴一笑,掙紮著凍僵了的雙腿拽著阮舒妍的衣角爬起來。
“賤人。”阮舒妍一腳將雲亦言踢開,就好像她是惡心的汙穢一般。
“好玩,真好玩。”雲亦言笑的滑稽,爬著又要來拽阮舒妍的衣裳,就好像剛才正中胸口的那腳不是踢在她身上一般。
“好玩?”阮舒妍一腳踩住雲亦言的手掌,狠狠用力,“我告訴你一些更好玩的。”
“你恐怕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栽在誰手裏,不過現在告訴你也無妨。”阮舒妍蹲下身子,伸手將雲亦言的頭抬起,露出一個標準勝利者的笑容,“是我呀!”
“致使安美人滑胎的香料,是我偷偷命人熏在你衣服上的。王賢妃落井、中毒,都是我一手策劃。就連舞婕妤的死,都跟我有關。可憐姐姐身為中宮皇後,卻連為自己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原來這一切,都是阮舒妍在作祟。她早就布好了局,等著自己去跳,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讓她根本無力辯白。殘害皇嗣,鏟除異己,就連平日裏最好的姐妹都能痛下殺手,宮中無人不知雲亦言是曠古最為惡毒的皇後。
千夫所指,最終落到這步田地。
雲亦言望著眼前這個可怕的女人,不敢表露出任何的異常,心中的情緒早已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可她必須要忍,忍到自己活著見到齊修,質問他為何如此薄情。
“哦,對了。我做這一切,都是皇上授意的,就算你再精明,你也永遠都鬥不過皇上。就連你那老謀深算的爹也奈何不得皇上半分。”阮舒妍大笑,看到曾經尊貴無比的皇後娘娘此刻像狗一樣趴在她的跟前,她心中便覺得無比暢快。她要的就是讓雲亦言痛不欲生,讓她和齊修之間的誤解到死都解不開。
“啊……你這賤人,作死嗎?”阮舒妍隻覺得手腕上傳來鑽心一痛,隻見雲亦言咧著幹裂的嘴唇一口咬住了她的手。
阮舒妍狠狠的甩開,傷處險些被雲亦言咬下一塊皮肉,整個手腕火辣辣的疼。
“好吃,我還要吃,給我吃。”被甩的頭暈目眩的雲亦言嬉皮笑臉的朝著阮舒妍撲了過去,心裏的情緒越是翻騰不休,她越是表現的讓人無法察覺。原來,不是齊修薄情,而是他太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