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美美渾渾噩噩地和警察交代自己和受害者最後的見麵情況後，忍不住推開倪寧的胳膊，跑到衛生間裏狂吐不止。美美緊捏著馬桶邊緣的手不停地冒著冷汗，由於捏的太大力，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倪寧站在衛生間門口無能為力地看著美美，雙眉緊蹙。聽到馬桶抽水的聲音，倪寧連忙湊過來，看到美美臉色慘白如紙，準備扶著美美。張嘴剛說：“老板……”
想到老板麵帶微笑地躺在床上麵，朱唇泛白，麵色僵硬發黑，除卻殘缺的、白骨泛著冷光的左臉頰，完好的右臉頰在映襯下有種說不出的妖冶和詭異。美美又忍不住抱著馬桶嘔吐不止，到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倪寧也知道美美膽子比較小，說得好聽點那就是不諳世事的單純，再加上有些傻白甜。也就是老板喜歡美美這個性子，所以不時明裏暗裏都對美美有所幫襯著。
一想到老板最愛惜的臉隻剩下半張，而且還隻剩下一個空的腦殼，倪寧心裏也是一陣黯然……
蘇慕聽到秦曉觀描述的案發場景，大拇指摩挲著杯壁，可以聯想到當時的場景：四十多歲的女子，平時注重保養，姿色可以算得上是麗人。所以死時，就算半張臉是白骨，也是美的。
抬眼看到對麵的秦曉觀捏著叉子隨意地卷著意麵往嘴裏放，絲毫沒有因為案件的血腥影響到胃口。蘇慕捏了捏鼻梁，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心裏覺得自己的心理真的沒有自家媳婦那麼彪悍，不過麵上卻不顯山不顯水。
秦曉觀沒有空去猜蘇慕的心理活動，吃了口麵繼續講道：“按照犯罪手法來推理的話，假設這兩起案件都是那個小醜所為，那麼可以推論它至少有種特別的嗜好，那就是喜歡剝皮拆骨的殺人手法。不管是從蠟像館裏的那具骷髏架，還是旅館裏的被害的美豔老板，都可以看出它的刀工不俗。最關鍵的是，骷髏架少了那一身的皮肉，被害老板的腦殼也是空空無一物。可以推斷小醜要不是以殺人為樂，以此來炫耀自己的智商，要麼就是仇殺。”
“所以……”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檢驗科趕緊把骷髏架額原型通過電腦模擬、還原出來。這樣子，我們就可以通過這條線索去查查兩個死者生前某一段時間是否有過交集。這樣一來，我們也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一條簡易的破案之路。”秦曉觀右手食指彎曲，輕敲著餐桌。
蘇慕想了想，覺得秦曉觀的想法很不錯，如果這個關鍵點被突破了，秦曉觀身上的任務至少卸了大半。不過想到至今仍未顯出廬山真麵目的凶手，又或者是那個怪異的小醜，遲疑道：“那麼如果這件案子不是仇殺，那你怎麼揪住真凶呀？”
“每個人總會有每個人的特點，別人無法複製，而本人有時也會察覺不到，就算在作案之前有研究過心理學，但是關鍵時刻總會下意識披露出來。就像趙亮不在辦公的時候，從不喜歡把手機裝到衣服口袋裏，認為有輻射，對身體不好；安智喜歡編代碼，就算在開會的時候，手裏的筆記本上的空白邊緣都會寫上計算機符號……”說著，秦曉觀朝著蘇慕微笑了下，繼續道，“你有很深的潔癖，手指每次接觸過東西後，總是情不自禁地用手帕擦擦。”
蘇慕一聽，微愣怔，目光掃了下自己的手，扯了扯嘴角，心裏覺得有些怪異。繼而問：“那麼那個小醜呢？他的特征是什麼？”
“凶殘冷血，漠視生命，心中毫無任何道德觀念。換句話說，我們現存社會的道德觀在他心裏被捏碎了，自己有重塑一套喋血的生存手則；智商高，應該是以前從未遇到過挫折，想要挑戰一下世俗，或者是說想要通過貓捉老鼠的遊戲獲得另類的快感和刺激。”秦曉觀伸出手一條條地列出自己的分析，條理清晰，脈絡分明。
看到蘇慕滿臉的興味，秦曉觀抬了抬眉毛，興致高昂地推理：“那麼這樣的話，他肯定不會隻殺人，而不留下一絲痕跡。不然一個人的獨角戲，唱的再好，沒有人捧場，興致也多半會下降很多。所以在某個我們觸及得到，但是卻不會信以為真的地方，凶手會留下蛛絲馬跡，甚至是殺人手法。”
想到此，秦曉觀腦海中有道亮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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