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了解,這座明代的特大古墓,墓道寬度超過十米,墓門長三米,高五米,是用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板將墓門封住。據考古隊的負責人劉老師介紹,這種規格的古代崖墓,在我省甚至我國都是首次發現。”
攝影機前,穿著一身咖啡色女士西裝的主持人陶晴芳,對著鏡頭說道。因為是第一次做現場直播,陶晴芳顯得挺激動,語速也比平時快了不少。
“劉老師,據說這座墳墓埋在地下五米多深,請問你們是怎麼發現的?”陶晴芳把話筒往劉光明身前一遞。
“發現這座古墓的確不容易,我也是憑借多年考古的經驗,直覺告訴我這地方應該會有古墓。所以,我帶著考古隊的人不分晝夜的挖掘,連續奮戰了三天三夜後,我們終於發現了這座堪稱我國最大規模的崖墓。”
麵對著鏡頭,劉光明侃侃而談,越說越激動,對於陶晴芳的多次暗示都置若罔聞。中午的時候,楚教授感覺身體不太舒服,安排好發掘程序後,返回宿舍休息。劉光明認為機會難得,劉老師剛走,他立刻撥通了東昌電視台台長皮求的電話。
直覺告訴劉光明,如果把這次考古發現,通過媒體進行炒作,一定可以提高自己在業內的知名度,說不定自己能一躍成為大學教授。劉光明正好認識台長皮求,兩人一拍即合,決定用現場直播的形式,對這次考古大發現進行全麵報道。
事實證明,皮求的決定十分正確,從下午四點開始,直播頻道的收視率一路高升,鄰省的電視台紛紛打電話要求轉播,省台的領導也打電話表示慰問,台長皮求接聽著電話,幻想著自己美好的未來。
“劉老師,我想觀眾們都想知道,古墓的主人到底是哪位古代人物?能跟我們講講他的主要事跡嗎?這座古墓的發現,會不會對史學界產生震動?”陶晴芳終於找到發問的機會,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劉光明一愣,今天隻顧得聯絡電視台以及派出所、人武部的人,哪有空研究下麵埋得什麼人呢?
劉光明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一旁歇著的民工,甚至研究生和教師們隻顧得看笑話,居然沒有一個人想到上前解圍,不過,現在沒有發掘出墓誌,他們也沒那個自信。
陶晴芳不愧是專業主持人,看到劉光明的表現後,馬上笑著說道:“看來墓主人的信息,還需要考古人員的進一步考證。那麼劉老師,古代為什麼會出現類似崖墓這種鑿山為室的墓葬形式呢?”
“我......這個......”劉光明徹底傻眼了,這個問題他記得清清楚楚,就在《後漢書》上有過記載,怎麼這會兒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呢。
豆大的汗珠,順著劉老師白皙的臉龐滑落下來,劉光明終於開始後悔了,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還指望著升遷發財呢,這下恐怕連飯碗也保不住了。
電視台總控室,台長皮求疲憊不堪地應付著總台領導們一個又一個電話,不過這次不再是勉勵的話,而是嚴厲批評他為什麼直播不報總台批準,為什麼要現場記者向一個狗屁不通的家夥發問!
“啪!”
林謙剛回到宿舍,就聽到隔壁楚教授的房間裏,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像是玻璃杯摔在地上的聲音。
“楚教授,你沒事吧?”林謙推門而入,看到楚彥君正臉色發白的倒在地上,趕緊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電視機裏播放著現場直播的畫麵,劉光明正拿著濕巾不停的擦汗,站在一旁的女記者有些發懵,挖掘現場搞得像鬼片一樣詭異。
“這個劉光明,為了想出名,把整個考古隊都賠進去了!”喝了杯水後,楚教授臉色好了許多,指著電視機說,“本來市裏就對我們的考古行動不怎麼支持,現在劉光明又搞成這個樣子,我們整個考古隊,甚至整個東昌市的形象,這下全完了!唉,恐怕明天考古隊就要解散了!”
看到鏡頭裏麵,劉光明舉止無措的樣子,林謙不由得的暗爽,這老小子趁自己和楚教授不在,想一個人出風頭,這下徹底玩砸了,至於什麼東昌市的形象,林謙顯得無動於衷,真正讓他緊張的,是楚教授最後那句話。
“教授,你說咱們考古隊會被上麵取消?那我們以後不就沒活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