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知道我和悅蓉今晚要回去,早作了準備,做了許多我平時愛吃的菜,爹和哥哥也早早地從外麵回來,看到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樣子,我的眼眶一熱,勉強才把升起地淚霧給悄悄憋了回去。

小侄子冬兒牽著我的手,嘟著小嘴撒起嬌來,說道:“姑姑好久都沒有來看冬兒了,是不是不喜歡冬兒了?”

我蹲下身子摸摸他的頭,忍不住在他紅撲撲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也許是因為我懷孕的緣故,發現自己比以前更加喜歡小孩子了。我在他鼻尖上輕輕一點,道:“姑姑最疼冬兒了,怎麼會不喜歡冬兒呢,姑姑隻是最近比較忙而已。”說著,對準他的小臉又親了一下,他才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冬兒他天天念著你呢。”嫂嫂笑著地我說,“以後你可得常回來呀。”

我歉疚地笑笑,拉著冬兒的小手,心裏五味雜陳。我若從此離家,也不知道何時還能再回來。

吃罷飯,爹娘問了悅蓉一些關懷的話,一家人就天南地北地閑聊,我找了個借口,拉了爹娘出了花廳。

來到爹的書房,娘忍不住問道:“詩兒,怎麼神神秘秘的,發生什麼事了?”

我拉著娘坐下,道:“娘,沒事,女兒有一件事想跟你們商量。”

“是何事?”爹問。

“爹,娘,你們覺得古立這人怎樣?”

“古立?”爹娘異口同聲道,相互望了一眼,似乎在記憶裏尋找這個人,爹先想起來,道,“哦,你是說,上次跟著遮山去了雨臨居那個古立吧。”

“是的。”

“他怎麼了?莫非為人不善?”

“不不,他很好,爹爹過去沒有發現此人跟其他的下人有何不一樣嗎?”

爹爹思索了片刻,道:“記得古立來我們林家時才十歲,要不是看他可憐,誰會買這樣一個細皮嫩肉的小毛孩放在家裏,他幹不了什麼活,所以隻安排了在後院養馬。我當時看他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問他吧,他為人孤僻少語,不愛與人打交道,從不願意提起家事,後來我也沒再問過。”

“爹爹可曾聽說十餘年前京城有位姓司徒的大官?”

“有,他叫司徒良,為官時清正廉潔,關愛百姓,深得百姓擁戴,曾也是當今聖上麵前的大紅人,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的確如此,司徒家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榮華富貴皆無,還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爹說起司徒家的不幸,連連搖頭惋惜,“這官啊可真不是好當的,對了,詩兒,你為何問起這個?”未等我回答,爹爹眸光一閃,向我投來征詢的目光,“莫非……”

我點點頭,我知道爹已經猜到了,娘看我們父女倆的表情,也想到了,急語問道:“古立是司徒良之子?”

“嗯,是他親口告訴女兒的。”

“怪不得他眉宇間有股子特別的氣質,原來是司徒良的後代。”

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若有所思起來,喃喃地說道:“我想起來了,詩兒,當年你舅舅被貶官調離外地,就是跟這個司徒良有關。當初裏舅舅剛入朝為官之時曾受過司徒良指點,你舅舅與他稍有些來往,後來司徒良出事,你舅舅也受牽連。你舅舅說過,司徒良遭此牢獄之災,純粹是遭奸人暗算。”

“原來如此!”

“不管怎麼說,古立終究是一代忠良後代,隱姓埋名這麼多年實屬不易,屈為下人更是委屈他了。”

“古立是司徒家遺留下來的唯一一條血脈了,如今他已尋到了意中人,女兒今日就是為此事來請爹娘替他做主的。”

“不知他看上的是哪家姑娘啊?”娘歡喜地問道。

“是女兒的貼身丫鬟紫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