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錦急忙回到座位,小心替慕容婷擦拭去滿臉的淚水,等待著慕容婷感情的發泄。可是慕容婷卻沒有說什麼,竟筆直起身跑出了大廳奔向了新房,淚水再次飄落在空氣中。
對此,司馬錦沒有辦法,畢竟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百姓和天下對於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而慕容風也沒有辦法,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女兒雖然嫁了個舉世無雙的好老公,可是卻注定要遠離自己了。
午膳就在這中氛圍下散去了,同席的李廣和衛青雖然是戰場上的高手和天才,對於這種事卻也束手無策,保持沉默了。
烏丸亮仿佛已經被國事纏住了身,失去了原有的自由,一個下午和晚上都沒有再到慕容府,而司馬錦當然也不好去打攪他了。李廣和衛青兩位將軍去城外看了一下四萬雄兵,命令他們準頓好裝備和糧草,準備明日一早出發回國。
當下午司馬錦回到房間時,慕容婷竟已經不再哭泣,默默地在替司馬錦和自己收拾著行囊,一個一個包袱中塞滿著自己從小到大用過的具有紀念意義的物品,而且包袱還在不斷增多。
司馬錦沒有阻止她,而是安靜地坐在床沿上,仔細認真地看著慕容婷忙來忙去,忙上忙下,汗水代替了原有的汗水,似有忙得不亦樂呼的跡象。司馬錦本來就希望能有其它事情來取代慕容婷剛才的離愁別緒,見到這種景象,當然是盡量保持了。
晚上慕容風也再沒有過來見慕容婷和司馬錦,顯然是不想再讓自己和慕容婷傷心了,可是兩父女彼此之間,卻是無時不刻不在腦海裏拚湊著對方的模樣,好牢牢印在心裏,深怕明天就會忘記了,深怕永遠都不會再見麵了。
此時不見如相見,卻是不見不如相見,釋放肯定要比隱藏好得多。
晚上,司馬錦早早地讓慕容婷陪自己躺下了,他怕她明天會因為趕路累壞了身子,也怕她一直不斷胡思亂想煩了心情,不如早點睡著了好。
司馬錦緊緊抱著慕容婷,兩人開始都沒有說什麼,司馬錦體貼慕容婷,慕容婷想著明天與父親分離的淒涼場麵也久久難以入睡。
還是司馬錦先開口說了話:“婷妹,趕快閉上眼睛,別再胡思亂想了。”
慕容婷不語,隻是輕微搖搖了頭。
司馬錦無奈,隻能期望慕容婷呆會想得累了會自然入睡,可是當他不知不覺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慕容婷還是張著大眼睛獨自想得入神。
於是司馬錦不得已,依靠自己對人體穴位的驚人了解,點了慕容婷的睡穴,這樣慕容婷才緩緩睡去,司馬錦也總算放下了心。
睡著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因為那種狀態下的時間流失才真正是不知不覺的,當司馬錦和慕容婷早上醒來時已經不早了。司馬錦隨便洗漱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慕容婷憔悴的容貌,就出去了。而慕容婷則是緩步來到了銅鏡前,叫進了冬梅,替她梳了自己離開前的最後一次頭,化了離開前的最後一次妝,而她自己也是照了離開前的最後一次鏡。
一切東西和事情在一個人即將遠離前總會不自覺的和最後一次掛上鉤,而一旦掛上了鉤,離愁別緒則會更加濃厚,最後一次也會更加多,更加印象深刻。
慕容婷也不想讓自己太過難過,不過難過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它也是一種自然流露。
人類從猿人進化到現代人之後就結束了群居生活,也就產生了離愁和別緒,這是進化的代價。
司馬錦在外麵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後,就遇到了正趕來找自己的衛青和李廣,他們通知司馬錦說烏丸亮國王已經在西城北城外等候,希望司馬錦等人能夠盡快出發。司馬錦叫兩人在府外等候後,就轉身回到了房間。
司馬錦進入了房間後就發現慕容婷已經在冬梅的幫助下準備妥當,隻是癡癡地呆坐在銅鏡前。這讓司馬錦更加擔心和著急,因為表麵越平靜內裏就會越翻騰,表麵的哭泣反而是一種絕佳的釋放,壓抑在心裏會更加傷身體。
司馬錦不敢再拖下去了,簡單地對慕容婷說了一下緣由就拉起她出了房門,來到了府外,同時也讓冬梅去叫來了慕容風。
於是司馬錦一行人開始緩緩向著北城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