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葉鈞的震驚未散,軟轎的白紗已經被掀開,抬轎子的四人將兩人抬出來放到床上,動作輕柔,有條不紊,顯然已經熟能生巧。
二人這才瞧出,這四人竟都是女子,穿著白衣,模樣十分端莊。
將二人放好以後,四人又去解他們的繩索。兩人好不欣喜,待繩索解開,立即翻身下床,要將四人打暈。然而手還沒伸出去,整個人便渾身一軟,站都站不住。
“怎麼回事?”小春驚道。
葉鈞眉頭緊皺,也說不清楚。
這時,一個白衣女子道:“二位中了我們逍遙島的十香軟筋散,三個時辰內使不出任何力氣,還是不要亂折騰了。”
“你剛才說什麼,這是什麼島?”
“逍遙島!”
小春、葉鈞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逍遙島這個名字,他們早有耳聞,而且可以說是如雷貫耳。當今武林三大魔教,以千丈崖為首,聖仙門次之,最後一個,也是最神秘的一個,便是這逍遙島。
經過兩年的江湖動亂,如今,千丈崖和聖仙門都已經撕開了神秘的麵紗,甚至在數次與正道的交戰之中,都死傷慘重。唯獨這逍遙島,雖然惡名在外,可是行事作風卻十分隱秘。它的巢穴在何處,首領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到底作了什麼危害江湖的惡事……這些,幾乎都沒有人知道,以至於江湖中人開始納悶,逍遙島,憑什麼可以身居三大魔教之列。
現在,小春和葉鈞明白了,逍遙島危害的不是武林,而是百姓。
兩人對那些女子的遭遇十分同情,可是眼下,他們空有一身好本事卻使不出來。即便他們的武功能夠施展,在溫嶺縣,兩人甚至無法從那東西南北四使手中逃脫,現在身陷逍遙島老巢,又怎麼可能逃出生天呢?
二人心中有些悲哀,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四人將他們扶起來坐下,又吩咐人準備熱水,為他們沐浴。
兩人心急起來,這一沐浴寬衣,他們的男子真身不就暴露了?可是眼下他們半點力氣也沒有,想跑也跑不了,小春便道:“四位姐姐,我們家小姐害羞,我伺候她洗澡就可以了,你們先下去吧!”
好在四人並不堅持,答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葉鈞急道:“三弟,現在該怎麼辦?我看這些人的意思,那個什麼島主待會兒就要過來了。到時候他發現你我不是女子之身,必然十分惱怒,咱們還有活路嗎?”
小春也是十分著急,拖著虛軟的腳步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走,眼睛一瞥瞧見窗外的月光,突然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拖!”
“拖?怎麼個拖?”
“方才那人說,我們中的迷藥叫十香軟筋散,要過三個時辰才能運功。我們遭暗算的時候天剛剛黑,大約是酉時上下,現在是戌時三刻,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咱們要做的,就是再拖一個半時辰,堅持到亥時。到時候恢複了功力,咱們合力將島主擒住,要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得幹什麼!”
“這主意雖好,可是那島主乃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淫賊,一來必定要做那事。咱們又沒有內力,這怎麼能拖得住?”
“這個……隻能靠你的美色了!”
葉鈞一窒,怒道:“這種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小春認真道:“我沒開玩笑!我早就說了,二哥這張臉扮上女裝,不比那個什麼‘柔尊’差。剛才路上那四個人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們即便聽出了咱們的聲音粗,可還是堅持認為你是個女子,可見你的相貌有多麼美豔動人,把他們都迷住了。待會兒那島主來,你就繼續用你的美貌迷惑他,拖一個半個時辰,應該也不是不可能!”
葉鈞無言以對,咽了咽口水,表示這個任務相當艱巨。
這時,有人在外麵喊:“熱水已經好了,請兩位姑娘沐浴!”
眼下危急關頭,可是小春聽了這喊聲,瞧見葉鈞那張“美豔動人”的臉,還是忍不住想笑。他見葉鈞不動,上前做了個“請”的動作,把這位裴家二少氣得咬牙切齒,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去了浴室。
兩人自然不會真的洗澡,就一直在浴室裏忐忑不安地待著,一待就是半個時辰。這時,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
小春捅破窗戶紙,但見院外進來一抬四人轎攆,轎子上坐著個神情慵懶的男子,正是方才見過的那位島主。
轎攆停下,男子懶散地走下來,披散的頭發更襯出他一身俊逸灑脫的絕世相貌。小春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被劫持的女子,能在這海外荒島上過得如此逍遙自在。如果一個女子的初夜,能被這樣一個風姿俊逸的男子,以這種紅燭高照的新人之禮奪去,隻怕再難接受的事情,也會變得容易接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