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受著鞭刑,身上全是傷,寸寸入骨,到底不是金剛鐵骨,早已疲累,抗不久了,卻不讓我送藥進去,怕王上發現一絲痕跡,直接將他處死。”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王上這次定是要除掉歐陽?了,來不及多想,立刻往外走去:“我要去見陳逐榮!”
可陳逐榮自半月前出去,到現在也未回來,白跑了一趟,還遇上了昔日故人——陳逐想。
陳逐想驚愣在原地,略一沉思,往陳淩走去:“這位公子,請問你貴姓?”
“十四王子。”陳淩對著他作揖道,“我有話,與你商談,是關於八王子的。”
聽到陳逐榮,又看著她的樣貌,瞥了眼不遠處的宮門,點點頭,便讓身邊的手下先回去,自己則上了陳淩的馬車。
馬車咕嚕嚕地前行,到了?王府的後門停下,卻沒見人下車。
車上,陳淩看著陳逐想,歎息道:“好久不見,小王子。我現在的名字叫陳淩,以前的名字……叫於伶伶。”
陳逐想猛地睜大了眼睛:“聖女?你不是死了嗎?!”
“是差一點死了。”陳淩自嘲道,“隻不過,?王不死心,用金針將我僅剩的心脈護住,待喪葬後,將我偷出皇陵,將我救了過來。”
馬車內沉默了許久,陳逐想才從震驚中緩過來,又皺起了眉頭:“雖說?王將你救回有功,但他不將你送回聖女閣……”
不等他說完,陳淩便打斷了對話:“將我送回聖女閣送死嗎?自我有了繼母之後,於府便不再是我的家了,聖女閣也不再是保護我的金絲籠,而是讓我隨時都能死得悄無聲息的所在。”
“他們怎麼敢!”聖女乃國之氣運……
她看著他,帶了一絲嘲諷:“他們為何不敢?反正,於欣也有胎記了不是麼?我不死,反倒擋了他們的道兒。連親生父親都如此,何況是繼母繼姐!”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地將最後那絲原主的親情徹底斬斷,頓了頓,又繼續說:“這世上,能夠把自己的命交給我的,隻有歐陽?。所以,我是一定要救他出來的。”
陳逐想雖然還不大,但一聯想近來發生的事情,想到哥哥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彎,又想到太子的盡力說情,也猜中了七八分:“所以你會出現在宮門口,是想去找父王,以自己作為要挾換七王兄的性命?”
陳淩搖了搖頭:“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麼做。我今日原本想去找八王子,可剛到宮門就收到他還未回城的消息,便想走,又恰好被你撞見。十四王子,看到往日的情分上,你不會將此事對任何人提起罷?”
陳逐想一抬頭,便撞見她的瞳孔內,看見那裏麵有著毫不掩飾的懇求,想了許久後,點了點頭:“八哥連我都瞞著,倒讓本王子不快。”
聽了他的話,陳淩忍不住揚了揚嘴角:“那我便不知道了。此事非同小可,或許八王子有自己的考量也說不定。”
陳逐想不說話了,許久後才道:“那你在外麵,過得好嗎?”
“挺好的。”想到在南方的日子,她的嘴角便止不住地往上揚起,看著眼前的少年也露出了一絲真誠,“我去了很多地方,也看了很多風景,那是我在聖女閣內從未看過的景色,也見到了形形色色許多人,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
陳逐想疑惑:“你想要什麼?”
陳淩點點頭:“我想要心安理得地活著。”
十四王子內心一動,想要了某個身影,隨即垂首失笑,許久後才道:“我也想,可是……太難了。”
“再難,我也要試一試。”她眼前有許多路可以走,但是隻有一條路,不是將她當做一個工具,而是將他當作一個人。
所以,再難她也會盡力一試。
若是能從側麵將自己的誠意透露給八王子,也不失為一良計。畢竟他最信任的,就是小王子。
陳逐想又沉默了下來,他不想讚同,但也不想奚落,這樣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也顯得馬車裏的氣氛尷尬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