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名午山出來,心中依舊有所惆帳,但是楊光告訴自己選擇就有得失。
方向?此處是東方,那便一路向西吧,下半身也不含糊,抬腿就走,不知道到哪兒也不知道哪兒是頭,自己喜歡這樣就好。
路上,楊光猛灌了一口酒,晃了晃葫蘆,“隻剩不多了啊。”
回想起三年前自己的一切。
三年前。
無名村落在楊光腦子裏成型,人們安居樂業,楊光作為一個半大小子正是舒服安逸的時候。
每天和小夥伴們一塊在村子裏跑到東邊,跑到西邊,去農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去小河邊感受夏日清涼,亦或者湊幾個小夥伴做遊戲,實在不行可以去釣魚或者捉野雞野兔子之類。
貧窮的小村對於孩子也是不薄。
但是陰霾與快樂的孩子們不期而遇,揮之不去,村子裏的老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白事是一家接著一家,都是那些在田地裏可以給楊光西瓜或者水果解渴的老人。
終於,誰也逃不脫,爺爺躺下了,看著日落西山的樣子,楊光的心猛地一揪。
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悲傷,發瘋的去問村民此事何解。
這幾日大概知道了村裏這種事情是怎麼回事,那些老人大都過了古稀之年,所以也算正常,要是問起來這就是命。
何以改命?楊光心裏自然有回應,是一個老人告訴他的,在流言中有一些破綻,興許可以。
那就是求仙問道!
“好,那就求仙問道,不過路在何方?”楊光攥了攥拳頭,眼睛透露堅毅。
老人搖搖頭,“求仙無門求道無路,不然人人皆可長生不是?”
“無路?那我就自己找路,世上隻要有方向就有人開路,我便做那開路人!”
老人眼睛閃出光芒,“去否?”
楊光卻是大笑,“說如此如不去,豈不一生無成一事?”
楊光也不停留,也不去告別,他怕家人攔住他。
夕陽下唯獨留下老人的眼睛看著遠方越來越遠的身影,那身影抬起右手,“世上事都難,不開始怎麼知道自己不會成功?”
是啊,世上事都難,楊光走出去時是夏天,再也沒有了衣來伸手的小村莊,沒有了照扶他的村民。
一路曆經風雨,看過山頭上的日出,也在湖畔賞過月亮;知道狼群多可怕,也從猛虎山上逃過生。
這一切看似傳奇的事情,在尋仙人甚至普通人一生中多麼平常,這是楊光問過一位靠打獵勉為生計的老人之後的結果。
人本來就是一種被思維控製的怪物,看似每一步都隻受自己掌控,殊不知自己都在天道之中。
回過神來,楊光看看自己的手,一夜就這麼過去了,走了一夜,露水打濕在身上,回憶自己的十幾年,似乎也沒有什麼,不過卻依舊傳奇。
環顧四周,已經是淩晨時分,太陽在另一座山露出了潤紅的臉,月亮依舊留戀不舍。
“去哪兒啊?”楊光抬起那雙看起來極其平淡的眸子,配上平凡的顏麵,倒是給了人一種羽化而登仙的感覺。
楊光忽而又歎了一口氣,“是啊,說起來自己背棄了自己的夢想,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啊。”
楊光其實什麼都沒有想,隻是跟著感覺走了,反正人是慣性思維怪物,這樣做好像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妥,隻是少了做決定的部分。
楊光看著天上的大雁,心中對世界燃起了一絲好奇。
沒過一個月,在蒼茫的草原上,依舊是早晨,露水在草尖還沒有晾幹,太陽暴露出半個腦袋,大大的,圓圓的,紅撲撲的,讓人不禁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