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死寂,隻聽得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床上的人在黑暗中瞪大雙目,她看了看身旁房間裏唯一發光亮著的表。
……
還是淩晨,這樣的日子不知已經過去了多久,每夜都睡不穩,或做夢或突然醒來,她似乎已經麻木。
沒有開燈,她摸索著下床,隻聽見紙盒在地上輕輕擦過的聲音,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快餐盒,她隨意的用腳踢開,但又頓了頓,隨手撿起幾個丟進了垃圾桶。
她繼續摸索著前行,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後仰頭喝光。
似乎覺得不過癮,她又摸索到冰箱前,取出了一瓶度數不低的洋酒,這一次她沒有倒進杯子裏,而是打開瓶蓋仰頭大。
她有夜盲症,但是,她卻不喜歡開燈,也不喜歡光亮。
拎著酒瓶靠在沙發上,她大口大口的喝著,毫不在意嘴角不斷滲出的酒液,也毫不在意被酒浸濕的衣襟上因為幹涸而黏糊糊的感覺。
喝完酒,她就這麼坐著,一直到一束光線從窗外照射進來。
這間房子她已經住了三年了,房子很大,但是她卻懶得裝修,房間裏沒有電視,也沒有鍋爐之類的用品,隻有一間擺著一張床的臥室,和一間不大不小的浴室。
她繞過鏡子走進了浴室,將自己一身酒漬的衣物褪去,瘦弱的身體泡在浴缸裏。
一個小時過去了,她似乎沒有想出來的意思,但是仔細的望去,她竟然睡著了,若不是此刻房間裏突然想起的鈴聲,她仿佛就會這麼睡下去。
她隨意的披著一件浴巾走出浴室,打開手機她看到一行整齊的字體。
……
戴月,今天下午的同學聚會你會來嗎?
……
她會去嗎?戴月自嘲的問著自己,以她這幅鬼樣子去?
正當她要回信拒絕時,那人又發來短信。
……
三年了你都沒來,程梓銘他…很想見你。
……
程梓銘這三個字讓她的心顫了顫,最終回複了她四個字。
我會去的!
之後那人便將地點和時間給她,她也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戴月看著鏡子前的自己,嘴角一抹摸不著邊的笑,像是嘲諷又好似厭惡。
她已經很久沒有照鏡子了,在這三年裏每日每夜除了吃就是睡,似乎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每天就好比複製粘貼一樣。
如果要問起她的資金,她當然不會愁。
因為每個月她的銀行卡裏都會多出一筆巨額,可她卻連花都懶得花。
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些錢的由來。
下午的同學聚會,她準時的到場,一進場,她就感覺到臉上一陣燒灼,她知道是程梓銘在看她,但她卻對坐在角落裏的他視而不見。
“戴月來了,都到齊了。”說話的人正是發短信邀請自己來的人,楚昔。
楚昔是她高中的同班同學,雖然隻相處了三年交情也不算淺。
戴月對著在座的人微微一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了,她今天隻穿了一條素白的連衣裙,沒有什麼裝飾,頭發也是隨意的束了個低馬尾,可能是因為她本就生的白淨,一副幹淨清純的模樣,可在場的人似乎都不會去欣賞她清純。
“三年未見了,戴月你又變漂亮了。”楚昔一副許久未見的模樣,可是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絲毫沒有動靜,沒有人打招呼,也沒有人寒暄,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楚昔也沒有一絲驚訝,仿佛這一切她都早已預料,戴月也是如此,一絲尷尬的感覺也沒有,隻是那麼靜靜的坐著,眼神沒有焦距,仿佛神早已飄了出去一般,她也沒有回應楚昔的稱讚,連一個眼神也沒有。
見沒反應的她,楚昔不以為然,又道,“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今天就好好的玩個痛快吧。”
楚昔見一旁發呆的戴月,她將自己剛剛切好的蛋糕遞到她的手裏,微微一笑,戴月隻是目光呆滯的回了她一眼,代表道謝,她想笑,可是臉上的肌肉像是石化了一般僵硬,她太久沒有表情了。
這時楚昔身旁的人卻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袖子,瞥了一眼戴月,絲毫不害怕被她聽見道,“你這麼做為她這種人真的好嗎?你幹嘛請她?好好的同學聚會頭一次這麼尷尬過!”然,楚昔卻隻回了她一個微笑,沒有作聲。那人也隻好癟癟嘴,自顧自的吃東西去了。
“戴月,三年未見了你過得還好嗎?”一直在角落裏不曾說話的程梓銘開口道,這令所有在場的人一愣,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但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對麵的戴月,仿佛要把她看穿,絲毫不在乎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