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進玉林主殿裏,投下窗戶的影子,也灑在楚遠休息的臥床上,厚厚的紗帳擋住了一部分,楚遠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張嘴要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他慢慢的掙了起來,掀開紗帳,赤腳走向門外,推開了門。
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他熟悉的景色再也見不到,入眼的是成片的巨大古樹,林蔭遮天蔽日,隱隱還能聽到泉水潺潺的聲音,入耳便滿是靜謐。
“殿下。”門前一個侍女低聲道。
楚遠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發放的衣袍,今天殿下要去白趨宮麵見國主。”侍女將手中的衣袍遞給楚遠。
“哦,什麼時候?”楚遠深受接過了侍女手中的衣袍。
“早飯後,國主今日不上朝,早飯後殿下可以去麵見。”侍女看著清秀的楚遠。
“知道了,謝謝。”
“殿下多禮了。”侍女行禮告退了,因為蘇婕妤來了,她們這些下屬不適合和高貴的太子殿下多說。
“殿下。”蘇婕妤屈膝行禮。
“婕妤好。”楚遠點頭。
“殿下先進去吧,早上有點兒涼,別凍著了殿下。”蘇婕妤伸手把楚遠手中的衣袍接了過來,拉著楚遠就往裏麵走。
楚遠沒說什麼,人蘇婕妤拉著。
楚遠坐在鏡台前,後麵蘇婕妤在用梳子給它梳頭,雕花的銀鏡裏映出兩個一大一小的影子。
“殿下是想家了吧,所以都不說話。”蘇婕妤輕輕的說道。
“嗯。”楚遠隻是點了一下頭。
“想家的時候就想想自己想要做什麼吧,定一個目標,達到了目標就可以回家了,這麼想著就能壓住心裏的失落。”蘇婕妤說道,她把一根金簪插進楚遠的長發中。
“婕妤也想家嗎?”楚遠問道。
“是啊,婕妤也想家的,隻是沒有能力回去,回去了也沒什麼用。”蘇婕妤有點兒失落。
“婕妤家裏是做什麼的?”楚遠好奇,這是他來這裏說的最多的一次話,主要是他覺得蘇婕妤給人一種親近感。
“婕妤家裏就是很普通的農民,還欠了地主一堆的債,母親死了,父親也有重病,為了活下去我就來了宮裏,至少可以混口飯吃,還能有點兒俸祿去給我那個老爹用,不像你們啊,生來就是含著金鑰匙的,一生衣食無憂。”蘇婕妤笑笑,但楚遠明顯聽出了一種不滿的情緒。
“對不起婕妤。”楚遠低聲說道。
“殿下不用說什麼對不起,這畢竟是事實,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麼,也隻能認命,好好的活著。”蘇婕妤輕輕的撫摸著楚遠柔軟的長發。
“其實我們楚國也是這樣的,宮裏好多人都是來自貧苦的家庭,有的甚至是被賣進來的,父王也想管這些事的,可是根本沒辦法,那是整個天下都有的現象,父王說你管得了一戶人家,管不了所有的人家,其他的人知道你管了別人的而沒管到自己的,難免會憤怒,所以幹脆都不管,任憑他們自生自滅。有的時候我覺得父王這麼做很殘忍,可我也知道沒辦法。”楚遠說:“又能如何呢?每個人都得有自己的活法,窮人過窮人的,富人過富人的,窮人也可以不為富人賣命的。”
蘇婕妤梳頭的手停下來了,她驚訝於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居然會說出如此深奧的話來。
“婕妤。”感覺到蘇婕妤沒動了,楚遠喊了一聲。
“啊!我沒事。”蘇婕妤回過神來,又開始為楚遠整理頭發。
“婕妤你有什麼願望嗎?”楚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