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
星成帝十一年,秋。
白城皇都盡是喧鬧,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燈籠懸掛,垂下有限的光。
充滿愜意的客棧內,滿滿的都是人,客棧是中空的,四麵有三麵都沒有門,隻有正對著的一麵架起了一個鋪著紅布的舞台。
台上隻有一張簡陋的桌子,桌上放著一碗茶水,身穿灰色長袍的說書先生端坐在木椅上,手裏拿著一把扇子。
“話說當年成帝年幼救國,可謂英勇無畏,實乃古今之豪傑,一人獨麵十萬大軍,麵不改色,意誌堅決,望斷千百年來,無人能出其右……”說書先生在台上講著改寫過的野史,下麵聽的人或嘖嘖稱讚,或陷入深思,無一不被震撼。
聽書的人群後麵,一名麵容英俊的男子靜靜的站立,他一身金絲長袍,腰間配著天下難見的龍血玉,一看就知道是世家貴族。
在他的身後,有幾個精健的男人默默的矗立,他們護著男子,腰間接配著短劍,手上帶著鐵青色的戒指。
如果有人認出來他們手中的戒指,就會知道,他們是羽林軍,護衛皇宮的軍人,也是隻有皇帝才能調動的人,而他們護衛的,便是便衣的星成帝楚遠。
今日皇帝忽然來了興致,聽說城內來了個說書先生,講成帝的曆史,於是便便衣出了皇宮。
“朕年少的時候,還真是沒有考慮過這麼多啊,隻是那時候覺得自己很沒用,想要做點兒什麼,隻是沒想到,那會是改變我一生的曆程。”成帝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陳逸啊!你還是沒變,還是這麼沒出息。”
“取我帝令。”他轉過頭對身後的一位羽林軍道。
羽林軍從腰間取出了刻有盤龍的黃金令,高舉起來,大聲道。
“陛下親臨,行禮!”
前方站立和坐著的人都被這一聲嚇到,趕忙看向身後,平民中很多都沒見過星成帝,但認得皇帝的金令,急忙中跪倒在地,齊齊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有台上的說書先生還是坐著,沒有什麼動作,蒼白的臉上不知何時帶上了淡淡的微笑。
“大膽,見到陛下,還不下跪。”身邊的羽林軍怒到。正要上前,卻被成帝揮手攔住。
“朕的故友,無需行禮。”成帝淡然道,緩步走向台上,直麵說書先生。
“還是沒變,不像這天下。”成帝忽的說道。
“天下也沒變,是你變了,楚遠,你還是沒放下。”說書先生起身,右手握拳抵在成帝的胸前。
“或許吧!”成帝抬頭輕歎。
“隻是你的心空了,再沒有年少時的一腔熱血,變得不像我認得的楚遠了,更像個帝王了。”
“我本來就是帝王。”
“可你不想成為帝王,不是麼?”
成帝沉默,許久說道:“是吧,現在的我,連那麼一點兒心安都得不到了,年少時縱橫捭闔的夢啊!都葬在了回不去的曾經。”】
“將軍,屬下有一事不解。”
漆黑的夜色中,馬上的副將偏頭看向旁邊的李顯,有回過頭看向後方被大軍拱衛在中間的馬車。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我也不知道,國主的心思,我們這些做屬下的,還是不要多管。”李顯直視前方,今晚月光極其的明亮,可以看清夜路。
星武王昨天送來密函,讓李顯加速行軍,於是李顯的十萬大軍晝夜趕路,護送著楚國太子楚遠,連夜奔赴大星。
“是,將軍,屬下知錯。”副將低頭。
略顯漆黑的馬車中,楚遠靜靜的坐著,懷裏抱著用玉製作的卜具,是楚威王答應給他的,三天前他離開楚國,作為質子前往星國,能帶的也隻有這麼一件東西,連仆從都沒有帶來,真的是隻身一人。
要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麵對著氣勢凶凶的大軍,嚇哭都有可能,可這個羸弱的孩子硬是撐下來了,沒有哭也沒有鬧,就隻是按照要求做事,很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