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電話鈴聲將一對熟睡的男女吵醒。女人從被子裏冒出頭來,縱使那眼睛仍微眯在一起,但仍看得出源自那對明亮的眸子中的嫵媚。女人接了電話,對麵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她毫不避諱地與電話對麵的人調笑著,沒有在意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男人側身支起頭來默默注視著她,修長的手指撥弄她的長發,待她剛一放下電話便將她壓在了身下:“這個又是誰?”他問她,口吻中雖流露出不滿卻不忍責備。
女人笑了:“鄭總。”男人的臉上現出明顯的不悅來。他沒有鬆開試圖起床的女人,隻問她:“去找他?”
“是呀。”
“別去。我養你。”
女人嗤之以鼻地一笑,像哄孩子一般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蛋,推開他,坐起身來開始穿衣:“你?你是金融界的精英不錯,隻是,憑你替別人打工賺來的那點微薄薪水養活不了我。”
他盯著她背部誘人的曲線,輕滑過她光潔的背:“所以,我們的承諾都不作數了嗎?”
女人沒有回頭看他,她忙著穿戴,忙著裝扮:“怎麼會?我答應你,從今往後隻愛你一個。”
男人的臉上沒有笑意,他盯著鏡中那張美豔的臉:“這樣的承諾你一共許給了幾個人?”
女人手中的眉筆微微頓了一下,又走到床邊,俯下身親吻他的眼睛,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猛然坐起,將她拉回自己懷中。女人隻是笑,笑中帶著幾分嘲諷:“別鬧,一會兒被你爸媽撞見我這個勾引了他們寶貝兒子的‘狐狸精’可就不好了。”
這就是她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他絕望,那是前所未有的痛。他早該料到,在他看到她第一眼時就會是這樣的下場。他無疑像其他男人一般成了她的俘虜。他因此不甘,如若不能完全擁有,那麼他寧願離開!
隻是他從未想過,她是下在他身上的一味毒藥,讓他癡迷,無法自拔。他自信自己與他人不同,自信自己能親自戒了這毒癮!為此他選擇遠行。他從一個城市跳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國家去往另一個國家,她的影卻如同魔咒一般在他心裏,如影隨形。
三年的遠遊以相思之苦告終。他終還是挨不過她的絕情,如同被馴服的寵物尋她而來。隻是他絕想不到,再一次的相見竟在獄中。
玻璃窗後的她依舊美麗,褪去了濃妝豔抹,平添了許多靜逸素雅。他看著她空洞的眼,那雙原本閃耀無限光彩的眼如今同死水一般波瀾不驚。
她已不再是曾經那個翻雲覆雨的名媛……
“怎麼會……”他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試圖想要透過這層鋼化玻璃去撫摸她瘦削的麵頰,他不住地自責,隻恨自己未能守在她身邊。
她卻隻是泰然一笑:“就是這樣。如今的我,已經一無所有。所以你們這些男人,紛紛來看我笑話嗎?”
他低下頭沉默許久,然後悠悠開口:“不。我……和他們不一樣。”
“愛我嗎?”她抬起她古井無波的雙眼,冷冷問他,“你愛我嗎?如果真愛我的話,救我出去。”
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像曾經一樣。
她輕蔑地笑了一下,並沒期冀他的回答,起身離開了。
四處的奔走,四處的求援。日複一日,隻留下一個信念——救她出來。為她,他傾家蕩產,眾叛親離……
他孤零零的坐在變賣的房子外,手中拿著他與她唯一的一張合影,嘴角竟勾勒出一個不悔的笑。遠處警笛聲漸進。他小心將那合照揣在口袋裏,緩緩站起身,大義凜然地走向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