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華手拉住鐵門,他說,“薑清,你為什麼不早說,是你?”
我說,“我說過。你不信。沒用了。”
徐少華試圖闖進來,獄警狠狠的把他拉住,他雙手拉著監獄的門不放,鐵欄擱著手,竟流出了絲絲鮮血。
我說,“徐少華,放手吧。我們畢竟我們之間還有聯係。”
徐少華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他仿佛又有些明了,他擠出一絲微笑的表情,可是瞬即被痛苦掩蓋,“是她?”
我用力的點點頭,“是她!她一直生活在你的身邊,我很欣慰。”
徐少華的手漸漸的鬆開,獄警緩緩的關上了門,我被另外的獄警領著,慢慢的朝裏麵走去。徐少華一直在看著我,沒有挪步,我隻是給他一個冷漠的表情,就離開了。
剛到轉角的地方,我突然整個人軟下來,眼淚瘋狂的湧了出來,獄警拉著我的胳膊,“快往前走,別拖延時間。”
我卻痛苦的依靠著她們,隻是無窮無盡的絕望。
終於可以拋下一切,交給外麵還清醒的世人。這是我想到最好的結局。
十年前的一切
“砰”一聲響起的時候,我知道是一場鬧劇。
我媽把椅子重重的砸在了我們家前麵一塊空地上,她順利應當的坐在上麵,任憑我奶奶如何在家裏罵罵咧咧。她們倆都不是好性子,所以鬧劇習以為常。
“張薇,我今天跟你講,你什麼都不幹,水電費又是我來的,我讓你洗一下被子,今天天氣好,你怎麼這點小活也幹不了了?”我奶奶的罵工是聞名的,她不允許人家頂嘴,她還會動手。
唯一敢跟她頂嘴的就是我。我們生活在潭村,潭村的人都說,“小薑,你是唯一敢跟你奶奶凶的人。”隻是他們沒有看透我奶奶,不是看不透,隻是不願看透。
我媽最喜歡幹耗,她就靜坐在那裏,什麼也不做,就等奶奶把力氣耗盡。
這樣的日子至少是質樸的,沒有花樣平平實實,每個人過活的都是他的氣質,與生俱來,難以改變。
可是生活總有累的地方,我爸是出了名的賭徒,他的好賭耗盡了整個家,這個絕非天生,他是我奶奶的最小的兒子,各種嬌寵,讓他為此**,淪陷。我到現在還映象十分清晰,那個雨夜,他賭博被警察逮捕,然後姑父冒雨過來拿贖金去贖人,我奶奶顫抖了手,那種心情是無法描述的沉重。我小時候不懂,總以為那是一筆很大的數目,我會躲起來哭,我知道我哭會讓他們難受,畢竟我還小不必去承受這種壓力。
我奶奶那麼節約下來的一點錢,被我爸爸全數敗光。我後來聽人說,家裏的開支必須適度,如果一個節約另一個注定敗家。這個在我家得到了應證。我討厭這種應證,講真的。
我媽那時做著日複一日的三班檔,她有時是晚班,於是早上會回家,回家的時候會趕上我也起床吃飯去上學,於是她會給我帶上早點,那時候外麵的早點可是比什麼都好吃,麻團,甜餅,麻尖角。
我媽性情軟弱,什麼也不喜歡去爭。那時我爸輸了錢就回家問我媽要,我媽不給就開始打我媽,我現在想來實為荒誕。打架的聲音通常在半夜,爺爺他們都會驚醒,然後去勸。
我媽那時也非常注重對我的教育,畢竟她希望我可以彌補她的一切,找一個好一點的人家,可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