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凜雪也將目光轉向了楚淩天,同時,也像四周看了看,四周的士兵們,好像是……
略帶些疑問,卻也不敢肯定。
這時,人群中緩緩走出了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人。
“銀麵?”寒凜雪身體一個激靈,整張臉都要擠到一起了。雖然寒凜雪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足夠身邊的人聽到。
帶著銀色麵具的人沒有應,隻是慢慢地站到隊伍中央。
“將士們,你們參軍,到底是為了什麼?”銀色麵具男底氣十足,大聲問道。
“保家衛國!”將士們一齊回答。
“是,好一個遠大的理想,保家衛國但是,你們保的是誰的家?衛的是誰的國?”銀色麵具男繼續發問。
這時人群中已經沒有了聲音,將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不知道給個什麼樣的理由。
“你們沒有保家,而是在踐踏其他人的家園!你們想想,侵略,會造成多少傷亡?你們想沒想過,當你們衝入一座城池,屠殺那座城池的百姓,那些都是手無寸鐵之人,大家都是善良之人,都相信天理循環,假如有一天,複仇的軍隊也衝入了你們的家園,殺害了你們的老母親,侮辱了你們的妻子,殺掉了你們的孩子,你們又是什麼心情?”銀色麵具男聲音緩緩著,帶著濃濃的憂傷,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們不願,我們隻想好好活著,隻想跟家人快快樂樂的活著!”軍隊中,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立刻引起了其他所有人的共鳴,士兵們,紛紛附和應承。
“住口!”踉蹌站起來的邪魅男大叫一聲,“你們不許聽他妖言惑眾,咱們的理想,就是要吞沒棲澈國,我們已經戰鬥這麼久了,不可能無功而返,想一想,城中有數不盡的美女,有數不盡的黃金,有數不盡讓你們快樂而在家裏永遠得不到的東西,隻要你們來,堅持你們的腳步,跟著我走,我保證,一切都不會虧待你們!”邪魅男大叫著,聲音中,卻有一絲顫抖,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底氣十足。
“不,我們隻要自己的家,隻要自己的家人和妻子!”將士中有人率先大叫起來。
“不,我們要美女黃金,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士兵,成功近在咫尺,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有人立即出來反駁。
霎時間,所有的將士分成兩隊,兩隊人越吵越激烈,瞬間,已經開始揮動起自己手中的武器。
邪魅男看到這一幕,陰狠地看著帶著銀色麵具男,霎時間,殺氣四起。
與此同時,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從銀色麵具男身上傳入寒凜雪的感官,寒凜雪鼻子一酸,那是多麼熟悉的氣息。
淚水氤氳了她的雙眸,她已經無力再去想再多的事情。
烽火、戰爭、諸侯、王權。
一切都該隨風逝去。
邪魅男舉著長劍,力拚砍殺銀色麵具男,而銀色麵具男,隻是幽幽地、神情地看著寒凜雪。
是的,這就是一種心靈相吸,這就是一種難言的相隨,這就是生死相許,生生世世。
楚淩天最後一次抽出軟劍,迎上了邪魅男。
而銀色麵具男,也緩緩地走向了寒凜雪。
一滴滴熱淚滑落,陰濕了寒凜雪的衣衫,手臂,同時也陰濕了寒凜雪的心。
月色,越來越美了,經曆了無數次的生離死別,有了無數次的悲歡離合,終於,他們在這樣一個場地上,麵對了彼此,也看到了彼此。
寒凜雪有走近了,手臂已經能輕輕觸碰到他的衣角。
寒凜雪帶著一抹彎彎的笑容,輕輕地摸著麵具的邊緣。
他的手指依舊那麼纖細修長,反握住寒凜雪的左手。
寒凜雪的右手,緩緩地抬起,將他耳邊的碎發斂起。
“我們永遠也不分開了,好不好?”寒凜雪的聲音很輕很輕,四周仿佛已經沒有了一切,隻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隻要有你的地方,永遠都是我的家!”他的聲音也依舊很輕,卻給了一個最有價值最重的承諾。
寒凜雪的淚更加洶湧了,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麵具,麵具滑落的瞬間,寒凜雪用心,發出了最後的聲音,“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