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和尚眼中盡是冷寒之意,幾年的閉口禪如今破了,可他絲毫不後悔,如果能收拾了王則之,利大於弊。
兩個字一出,中年男子取出對講機說了聲,四條路上的人立馬鑽入車子,從各個方向往西邊開去。
風聲習習,蕭小韶將整個臉都埋入王則之的胸口,約莫過了十幾分鍾,王則之抱著她降落在地。
雙腳剛落地,他就一個踉蹌,蕭小韶細細一瞧,察覺到對方的身體似乎有些不穩定,在真實與虛幻間交錯。
“則之。”
王則之抬眼看到蕭小韶擔憂的神色,不由輕笑了聲,“那老和尚有些道行,不過不是我對手,就是吃了對方佛光的虧,佛光天生壓製鬼魂陰氣。”
“你如今要不要緊?”
蕭小韶握著他的手,有一瞬間竟然發現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穿透過去,不由倒吸一口氣。
她隱約有些猜測,王則之的狀況應當是越凝實越好,可如今這模樣,顯然是極為危險的。
“放心,沒傷到根底,要想身軀凝實,煉化些營養品就可以了,我有所防範,做了一些準備,我們現在趕緊過去,那老和尚肯定能追到我們的方向,趕緊走。”
王則之笑了笑,對方蕭小韶的目光,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撫了撫她的臉。
緊了緊手中的手槍,蕭小韶點了點頭,兩人飛快的轉變著方向,前往郊區方向。
快到日落的時候,兩人終於到了郊外的一處矮山山底。
“到了晚上,也不怕那老和尚追上來,夜晚陰氣重,尤其是這個地方,很利於我這樣的存在,我們現在上去。”
落日隻剩下最後幾縷,夜幕降臨,天色顯得暗沉無比,機務伸手不見五指。
矮山上的樹木在明暗不定中影影綽綽,蕭小韶抓著王則之的手,兩人沿著崎嶇的山路,一路往上爬去。
這一晚的月光不是很亮,矮山中隻有常青的樹葉隨風簌簌作響,王則之頓住了腳步,看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笑道:“到了,你好好休息一晚,我們明天離開這裏。”
王則之是鬼魂,並不懼冷寒,他將身上套著的黑色羽絨服披在蕭小韶身上,而後自己走到大石頭旁,挖了沒幾下就取出一個模樣奇怪的透明玻璃瓶。
透過有些黯淡的月光,蕭小韶隱隱瞧見那玻璃瓶中似乎盛放著液體,她眨了眨眼並沒有看個究竟。
冬日裏的夜晚最是冷寒,更別提在山林間,就算已經套了兩件羽絨服,可別冷風一吹,蕭小韶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頸。
“我們就熬一晚上,讓你跟著我一起受苦。”
王則之盤膝坐在地上,他瞧了眼靠在他肩上坐著閉上眼的蕭小韶,心中閃過微微的聯係,餘光瞥過那雙閉上的眼,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上湧。
他又一種衝動,讓陰氣再次入眼,讓這個人再次失明,讓這雙漂亮的眼睛看不到外麵的花花世界。
可是,這樣太自私了!
他已經自私了好多年。
當年,他害怕這個人會忘記他,害怕這個人會恐懼他,更害怕這個人會找到一個足夠替代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