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五歲,他六歲
兩小無猜,騎木馬
他穿黑衣,我穿白
騎馬打仗,總他贏
碰,碰,他開槍打我
碰,碰,我應聲落馬
……”
耳邊傳來歌聲,帶著莫名的悲涼,蕭小韶瞬間睜開眼,坐直了身體。
臥房的窗簾被大大拉開著,冬日的暖陽毫不吝嗇的透窗而入,鋪滿了大半張床。
肩膀與後背脫離被窩的溫暖,寒意頓時襲來,蕭小韶瑟縮了一下,伸手感知了一下陽光,知曉時間不早了,飛快的取過枕頭旁的衣服穿了起來。
“鈴鈴鈴……”
老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蕭小韶剛將一件毛衣套入,她伸手摸索到手機,按了免提鍵。
“溫涼,起床了嗎?”
溫暖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入耳中,就像這冬日的陽光透著和煦。
蕭小韶嘴角下意識的彎了彎,“在穿衣服。”
“到你樓下咯,穿好衣服來開門,小心些。”
“好。”
蕭小韶乖乖的點點頭,又想到對方不在,忙應了聲。
穿好衣服褲子,蕭小韶摸索著抓到放在床邊的拐杖,而後起身讓拐杖輕觸著地,打開門鎖,走出臥房。
門鈴聲很快響起,蕭小韶拿著拐杖輕點著地,在門內大聲說道:“則之,是你嗎?”
“是我,給你帶了豆漿。”
熟悉的聲音很快響起,蕭小韶笑了笑,立馬打開了門。
王則之手上拿著一把已經收起的遮陽傘,另一隻手提著豆漿,見蕭小韶微仰著頭瞧著門外,不由笑著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先去洗漱。”
將遮陽傘與豆漿放在桌上,又把客廳拉開一半的窗簾拉上,王則之接過蕭小韶手上的拐杖,牽著她的手往洗手間走去。
窗簾被完全拉上,蕭小韶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陽光的消失,她眨了眨眼,嘀咕道:“則之,你還是這麼討厭陽光嗎?”
“陽光很刺眼。”
王則之麵上和煦的笑容不變,牽著蕭小韶到洗手間,替她擠好牙膏,又準備好溫水。
觸碰到對方冰涼的手指,拿住遞過來的牙刷,蕭小韶微微臉紅了一下,“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都已經習慣了。”
“今天約了劉主任,你的失明不是天生,會有治愈的希望,吃完早飯我們就過去。”
聽著對方的話,蕭小韶連連點了點頭。
蕭小韶六年前就來到了這個世界,那時她隻有十二歲,雙眼也不曾失明。
十二歲的她,住在城市最落後的城中村,母親在她三歲時逃走,父親去追再也沒回來,留下她與奶奶相依為命。
她的心理年齡不是孩童,與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自然也玩不到一起,隻有早熟的王則之相處的很好。
王則之的母親是個做皮肉生意的,因為這身世,沒有朋友,隻有不介意的蕭小韶。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兩人發憤圖強,成績從來都是名列前茅,直到十四歲那年,王則之與母親外出,出了車禍。
他母親當場身亡,王則之受了重傷,那一次蕭小韶足足有一年多不曾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