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蕭小韶點了點頭,說道:“我樓上的住戶墜樓身亡,他來詢問一些事情,那時候有的交集。”
“是這樣啊。”鬱良笑了笑,開了車門,“應該沒有吃飽,我們再去續餐?”
“好。”
黑色的寶馬亮起前燈,一個利落的轉彎後,就衝進了茫茫夜色中。
B市警察局刑偵科的燈又亮了一夜。
“死者李培浩,‘江邊人家’餐館保安,年齡三十九歲,死亡時間是晚上七點十五左右,腹部被連刺三刀,左小腿、肋骨骨折,致命原因是心絞痛猝死……”
“已經連夜將那群混混逮捕,兩方在幾天前一家大排檔有些摩擦,嫌疑人李虎是出了名的眥睚必報,因此發生了這場事故。據李虎交代,本想著是給點教訓,打斷死者一條腿,但死者態度囂張,就下了刀子,沒想到死者患有心絞痛,本意並不想置其於死地。”
周森麵色難看,他吸了口煙,狠狠揉了揉眉心,“最近事情一出一出的。這次的案件還算明朗,再仔細核對求證,如果沒問題就定案。”
一夜的時間轉瞬即逝。
外頭天已經蒙蒙亮,蕭小韶這天比以往醒得早些。
她是被噩夢驚醒的。
夢裏是滿目的紅,那種紅,並非張揚火熱的色彩,反而無端的透著陰冷詭譎,仿佛像是地獄流淌的鮮血,充滿著罪惡與腐爛。她整個身體都泡在這種惡心的紅色中,想要掙紮出去,手腳卻被無形的固定住。
額頭與後背滿是冷汗,蕭小韶點亮燈光,拿了件幹淨的睡衣往浴室走去。
浴室的燈被全部點亮,蕭小韶甚至還開了浴霸,刺眼的黃色燈光,照的浴室內無絲毫陰影。
蕭小韶站在半身鏡前,看著自己。
她的臉色很蒼白,當初失血過多的症狀,顯然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
她的眼睛亮而大,可惜卻不似少年人的青春張揚,反而透著幾分冷然幽邃。
這樣的一張臉,瞧著很脆弱,似乎一捏就碎。
實則不然。
蕭小韶心想著,指腹細細摩挲著左手腕還未完全消退的疤痕,眸光微暗。
怔愣的站了會,她脫了拖鞋,赤腳走到花灑下。
溫熱的水很快從頭頂流淌而下,暖和的水流衝刷在身體上,蕭小韶閉著眼享受著這種舒緩的感覺,好一會才關了花灑。
走出浴室時,外頭的天色又亮了幾分,已經依稀可聽到早起居民的打招呼聲。
蕭小韶吹幹了頭發,依舊縮回被窩,順手取過放在床頭櫃上的《金剛經》。
她不是個很有佛性的人,看《金剛經》也不過是鬱良建議,用來平心靜氣。
剛默念完一小段,就已經有昏昏欲睡的感覺。
手機的震動聲,猛然讓她從瞌睡中驚醒,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
腦袋微微發脹,蕭小韶不由按了按太陽穴。
這個時候,也就隻有鬱良了。
不知何時起,這個人在自己的刻意縱容下,已經悄無聲息的占據她生活極大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