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家主子裝模作樣的抒發感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撕破臉皮,早三百年前就撕破臉皮,更何況一山容不得二虎,您老人家大權在握、虎視眈眈,人家小皇帝不想滅了你才怪!
“您的意思是……”吐槽歸吐槽,程文麵上頗為忐忑。
“便是你想的意思,這麼多年,你們不就是盼著本王這個決定,太後當年有恩於本王,本王也需這十年時間,如今十年將至,便看鹿死誰手了。”
元沉晝輕笑著起身,隨後大步離開包間。
兩淮鹽引向來掌控在他手中,而今戴成倫出了差錯,小皇帝就趁機想奪過來,對於張丞相今日的選擇,元沉晝並不是很意外,隻是唏噓小皇帝的成長。
至高無上的位置,誰不想!
他十年前也想,隻是那時羽翼未豐,他便接受了太後的合作,而今十年過去,小皇帝已親政,欲要除掉他這個惡人,他又豈會沒打算。
他能權傾朝野,橫行霸道這麼多年,除卻手掌朝綱外,最主要的,是軍權!
施施然從客來居跨出,抬眼就可見皇城街道人來人往的熱鬧,元沉晝餘光瞥見有人沿路叫賣糖葫蘆,瞬間就想到了王府裏那個小丫頭。
心思稍動,腳步已經邁出。
扛著一支竹竿,竹竿頂稻草團起來的地方插滿了紅彤彤的糖葫蘆,元沉晝此刻的模樣簡直就是毀形象,他卻半點不在意的往攝政王府走去,麵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直讓身後跟著的侍衛嘴角抽搐。
管家一臉怪異神色來喚蕭小韶時,她正跟著冬霜打絡子。
剛跨出冬霜的院子,蕭小韶抬眼就看到元沉晝快步走來,步子稍顯輕快,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全無早晨時的霸氣側漏,仿佛一下子就成了皇家獵場時的那般姿態。
他肩上扛著的糖葫蘆第一時間落入眼中,蕭小韶雙眼頓時晶亮晶亮,這玩意兒可是滋味不錯。
不隻是鬆鼠的本性,她自己也愛吃,更何況古代產品,純天然無汙染,些許塵埃根本不算大事。
喉嚨微微動了動,蕭小韶目不轉睛的瞧著元沉晝,半點都沒挪開。
“特意給你買的,嚐過沒?”元沉晝笑嘻嘻的站在蕭小韶麵前,竹竿重重往地上一戳,一根原本就在稻草上搖搖欲墜的糖葫蘆,頓時“啪嗒”落地。
蕭小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笑出了聲,管家見到這場景也不禁想撫額,他瞧了瞧兩人,突然明白了什麼,立馬抬腳溜人。
餘光瞥見管家猥瑣走人的背影,又瞄了眼地上的那根糖葫蘆,元沉晝表示自己很不爽,但那銀鈴般的輕快笑聲,讓他很快被治愈。
將整根竹竿遞了過去,元沉晝對上那雙清澈又黑白分明的眼眸,眼神不知覺的就柔和了下來,“你在山間長大,想必是沒嚐過這。”
“我吃過山楂,酸酸的。”
蕭小韶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去接,她癟癟嘴說道,隨後聳了聳鼻尖,瞪著眼一言不發。